7月日,到长安的第二天。
城市像个火炉,接近四十度的高温把大多数人都赶进了带着空调或者风扇的房间,即便路人,也愿意钻进商场、酒店,避一避炙热的温度,享受那怕一下下清凉。
肖梦琪钻在车里,空调一直就开着,偶而她会摇下车窗换换气,看看未央酒店的方向,这个地方商小刚上午来过一次,据查,两天后有一次名为“房地产与投资发展的论坛”邀了北六省的房地产商以及民间投资商人参会,追捕组判断:这里很可能就是下手目标。
不过仅仅是可能,每年七八月份和年底都是各类商务会议的聚集时间,在近期组织的各类商务聚会,昨晚骆家龙清理了一下,能搜到消息的,就不下十家,具体是哪一次,会不会下手、在哪儿下手……种种问题,肖梦琪觉得就骗子都没拿定主意呢。
免不了有点畏难和犯愁,她现在倒期待着,骗子早点动手,好早点离开这个酷热难耐的鬼地方。
看到了,余罪和蔺晨新从酒店里出来,乍到阳光下,明显觉得不适应,两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匆匆走着,直钻进车里,肖梦琪倒着车随意问着:“有发现么?”
“客几乎满了。”余罪道。
“会议为期三天,明天是第一天。”
“报到席接待人员有四个。”
“有后门,货梯,混进去不难。”
两人轮流讲着,听得两人居然从员工通道混进后厨,然后被保安撵出来了,肖梦琪哑然失笑了,余罪还真是当卧底上瘾了,凡事总想亲自试一试。
“我觉得,就商小刚本人,也没有看准下手的目标吧?”肖梦琪道。
“也是,好几次商务会呢,那个能没几个土豪……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产业啊,在这和地方找有钱人真不难啊,光停车场里,一百万以上的豪车,不下二十辆。”蔺晨新道。
“骗子要利用的,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啊,我看酒店里面的美容保健就有问题………其实都不用这么费劲,晚上骚扰电话说不准都能骗倒很多个。”余罪皱眉道,这方面。男人的防范意识为零。
“那不一样,酒店里的妞是明码标价,她们不敢做案吧?那不等于兔子吃窝边草吗,一出事,先遭殃的是她们。”蔺晨新道。
“我是说假如,女人搞这个优势是天生的,防不胜防啊,咱们得选准切入点啊,否则追在人家背后,还是处处慢一步。”余罪道。
“啧,这好办,现在就抓起来呗……严刑拷打,这一对狗男女肯定没少做案。”蔺晨新提议道,不过他被余罪一盯,马上又省悟了:“哦对,不能这样子啊,咱警察得重方式、重证据哈。”
开车的肖梦琪笑了笑,换着话题问着:“余罪啊,那商小刚上午来这儿一趟,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踩点吧,那会议很高端的啊,按人头算会务费用,八千六。”余罪道。
“还没说这个呢,太坑人了。”蔺晨新道。
“这个高档酒店还不一样,不坑都不叫上档次,你不应该介意啊,你承受力应该比我们强啊。”余罪笑着道。
“那有啊,一晚上房费就一千多,我得收多少泡妞注册会员才能挣够呢?”蔺晨新道,极力拉低自己的水平。
“一样的,你那不也是坑人。”余罪笑道。
“胡说,我们那是凭本事挣钱,童叟无欺。接受我们泡妞课程培训的,有很多人重塑自信。”蔺晨新得瑟着,正要和余罪摆乎一番时,他又知趣地住口了,肖政委在场,余罪又是个不解风情的,他摆摆手道着:“算了,对你这种被老婆欺压,严重缺乏自信的,什么课程也没用。”
“小子,你找抽。”余罪咬牙切齿威胁着。
肖梦琪却是哈哈笑了,直赞兽医有眼光,这么隐私的事都看得出来,她打断了两人的内讧,直问着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比如今天好像就很奇怪,女嫌疑人一个人去逛街了,骆家龙在盯梢着,一上午一个商场还没有逛完;而商小刚,来这里转悠了一圈之后,又乘着大巴返回机场了,杜雷和鼠标追着,还以为这货要乘机离开,不料意外的是,这家伙就等在机场,把两跟踪的都跟傻了,坐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愣是不知道下文。
“不可能发现咱们吧?”蔺晨新心虚地道。
“要发现了,那女的还在逛街?早溜了。”余罪道,他思忖着,不敢妄下断论了。
“可说不通啊,如果以你的判断,要准备作案了,最快明天就可以开始,不能今天还等在机场吧?定返程机票?那不需要啊,网上一点或者找代购,分分钟的事啊。”肖梦琪狐疑地道,现在倒不确定,是直接回去呢,还是到机场和鼠标、杜雷汇合。
她把车停在路边,给骆家龙去了个电话,还好,那位女嫌疑人没有变化,仍然逛地女装区里挑衣服。
他要干什么?
女的在挑衣服,而男的却等在机场。肖梦琪拿着电话,回看余罪,余罪沉思着,眼神狐疑着,蔺晨新要说话,肖梦琪嘬嘴吁一声,让他噤声。
神探要思考,兽医就发笑,半晌不见回音,他笑着道:“你以为你是巫婆啊,未卜先知?”
“不一定非要巫婆才先知啊,不是巫婆也行……我想,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余罪不太确定的口吻问。
“啊?还有?这两人都监视不过来了,再来个?”蔺晨新吓了一跳。
“刘二虎、大金碗、鼠标,三个受害人口供可对不上号啊,而且这个作案时间长达三年,别说搞个仙人跳,就组织个专业仙人跳的娘子别动队都够了。”余罪道。
蔺晨新哭笑不得了,这奇思妙想的,咋就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呢?肖梦琪眼色泛难,很貌似完全不可能的判断,有时候恰恰证明是正确的,她想了想问着:“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个组织者,下面还有数个被他控制,实施色骗的女骗子?”
“对。”余罪点点头。
“可能么,这个难度可不小,何况作案时间又长达数年。”肖梦琪道。
“我们警察看不到的阴暗角落太多,在犯罪领域,可能性永远大于合理性,比如前一段云城发生的绑架案,那些打工的孩子,居然能被骗到境外缅典,他们在境外勒索汇款,咱们的执法都鞭长莫及……你应该这样想,正因为有长达数年的作案时间,他才可能组织起一个专业色骗的团伙。”余罪道。
“我觉得不可能。”蔺晨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