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费旭裕现在只不过是心态没有摆正而已,对市政府的工作,朱代东很少直接插手。而市委那边的工作,朱代东也严禁费旭裕过问。或许就是这样,让费旭裕很难受。要知道以前就算是市委办的人事调整,都要费旭裕点头才能进行的。
“应该是这样。”费旭裕笃定的说,这不但是形势所迫,同时也是朱代东的性格使然,同时也是他乐意见到的结果。如果朱代东得罪孙老,或许一时之间看不到直接影响,但省里的领导,对他的印象就会打个折扣。再加上孙老本身的能量,以后在应景的时候,丢过来一双小鞋,到时朱代东就算不想穿也不行。想到这里,他就像大夏天吃了个冰激凌,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爽透了。
曹宇梁马上给孙老打了个电话,刚开始孙老还算客气,对湘北省委省政府的关心表示感谢。但当曹宇梁说起钱嫂的事情,并且代表省委对他道歉的时候,孙老终于横眉怒目,在电话里把曹宇梁破口大骂了一顿。“我一个退了下来的老头子要你这个省委副书记道什么歉?钱嫂已经被公安局带走,你又来假惺惺干什么?是不是嫌我在这里碍事,想赶我走?”
听到孙仁义要走,曹宇梁吓得魂飞魄散,孙老来焦遂养老,是省委省政府费了好大功夫能确定下来的,如果因为自己的一通电话就把孙老赶走,他这个省委副书记将成为众矢之的。
放下电话之后,曹宇梁把朱代东恨得牙痒痒的。本想在电话里狠狠的训斥他一顿,可是真要讲原则立场的话,朱代东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曹宇梁只好亲自去了趟钱飞虎的办公室,朱代东是钱飞虎特意从古南省调过来的,到焦遂之后,朱代东身上自然也就印着一个大大的“钱”字。
“飞虎同志,焦遂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曹宇梁到钱飞虎的办公室之后,满脸不悦的说道。
“是不是那小子又闯祸了?”钱飞虎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说道。曹宇梁进来的时候,没有经过秘书通报,使他没有做好准备。
“如果要说闯祸倒也说得过去。”曹宇梁接过钱飞虎递过来的烟,愤愤不平的说道。原本他的修养应该不会这么差,但刚才被孙老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心里也是三丈无名火。
“他其实也是一片好意,只不过有些急躁了。”钱飞虎淡淡的说道,朱代东在到孙老家拜访之后,就向他汇报过,对朱代东的做法,钱飞虎还是很欣赏的。看曹宇梁的样子,恐怕他还不清楚朱代东已经得到孙老的谅解,并且孙老还以题字的形式写了封检讨书挂在朱代东的办公室里。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让代东同志来省里工作。”曹宇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是提前跟钱飞虎通气。毕竟钱飞虎跟他一样,都是省委常委,论党内排名,或许他在钱飞虎前面,但真要论实权的话,钱飞虎未必会比他少。
“朱代东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最重要的是他思维敏锐,思路开阔,勇于改革和创新。他到焦遂市不久,我看焦遂就已经有了新气象嘛。”钱飞虎嘴里夸着朱代东,实际上就是拒绝了曹宇梁的意见。
“焦遂今年才转为地级市,无论是城市区域还是经济基础、工业实力,都在全省排在未位。我看今年的经济增长速度,焦遂也只能垫底。”曹宇梁一脸轻蔑的说道,半年前焦遂还是个县级市,这次提为地级市,只不过多了一个水长市,无论从哪方面比,跟省里其他地级市都有着天壤之别,朱代东就算能力再强,也不能让焦遂在全省排名上有所变动。
“这可未必,今年焦遂市的国内生产总值或许会给人一个惊喜。”钱飞虎淡淡的说道,他是管经济的常务副省长,对全省的经济数据很敏感,虽说现在全省各个市的数据还没有最后统计出来,但今年焦遂的国内生产总值比去年翻一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或许论经济总量,焦遂今年在全省的排名会垫底,但如果论增长率,绝对名列前茅。据钱飞虎掌握的资料,去年,也就是九九年,焦遂市国民生产总值一百一十九点六亿元,财政收入八点二亿元,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四千三百三十三元,农民人均纯收入两千四百三十元。
而今年,光是一个昌隆达专用汽车集团公司,总投资就达到了五十亿元,几乎相当于去年焦遂市国内生产总值的一半。而且专用汽车集团公司还会带动焦遂几十个行业的飞速增长,或许今年焦遂的国内生产总值并不止翻一番这么简单。钱飞虎对朱代东很有信心,他也很期待今年焦遂市的经济数据。
“经济要增长没错,但更要讲政治,顾大局,守纪律。这次朱代东同志的做法,就有些不顾大局。飞虎同志,我知道你跟朱代东同志关系非同一般,但正因为如此,你更要帮他把把关,不要搞到不可收拾才插手。今天我给孙老通了电话,孙老可是扬言要走呢。”曹宇梁说道,他知道省里对孙老是很重视的,能有一个重量级的老领导定居湘北省,对湘北省的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特别是政治上的作用,就更加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