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三人出了小院,往东而行。
这几间雅舍位于外院,在正东方位,他们想离开李府,最近的路就是往东。
往东走,三人很快穿过几间院子,李慕禅走在最前,他放开感官,闭上眼睛,心神凝聚,化为一只手,抓住心灵深处晦暗迅捷的直觉。
他扛着梅若兰,闭着眼睛,脚下无声无息,走着走着,忽然一转,或是忽的一停,躲到旁边。
他转折突然。或走或停,变化突兀而迅捷,不打起精神跟不上。
每次变化,都堪堪躲过巡察的护卫们。
两次之后,欧阳长老与张长老信服无比,一心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举动,跟着的举动,一言不发。
李慕禅原本是向东走,但走着走着,忽然往南一折,毫无道理,又忽然往西一折,似是返回,又忽然往北,又往东。
他转来转去,变化飘忽莫测,两长老有些头晕,却毫无疑议,一言不发,只埋头跟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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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堂皇的大院前,李慕禅忽然停住,皱了皱眉。
欧阳长老与张长老凑过来,以目光询问。
李慕禅放下梅若兰,伸手比划几下。
两长老会意,大院有四人,左边两个,右边两个。
李慕禅拿出无垢弓,无垢弓被紫雾包裹,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猱身上墙,无声无息伏到墙上。
片刻后,紫光闪了四下,砰砰砰砰四声,有重物坠地,李慕禅飘身下来,扛起梅若兰,低声道:“走。”
两长老一言不发,紧跟其后,三人来到院中,翻过院墙,外面是空旷的大街,竟是府外头了。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匪夷所思。
没想到,凭着湛然奇异的直觉,他们竟如此轻易的出了李府,说来自己都不相信,此事太过奇妙!
李府防备之森严,护卫武功之高强,他们刚才一路都见识到了,没有湛然,他们凭剑硬闯,断无幸理。
龙潭虎穴一般的李府,他们竟安然无恙,毫不费力的闯出来了!他们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李慕禅低声道:“快走!”
说罢,从墙上跃下,落地时打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把梅若兰扔出去,欧阳长老见机快,一下扶住他。
“湛然?!”欧阳长老见他脸色苍白,目光恍惚,急声道。
李慕禅深吸一口气,脸上紫气一闪,目光恢复清明,低声道:“快走,不能停,李府护卫一旦换岗,马上会动起来!”
欧阳长老低声道:“你不要紧吧?”
李慕禅摇头:“心神消耗太厉害,无妨,休息一下就好。”
他施展轻功往南疾驰,朝梅府众护卫歇息的客栈而去。
欧阳长老担忧的看一眼,皱了皱眉,也跟上了,张长老摇摇头,没有多说,湛然看着温煦随和,骨子却极倔,谁劝也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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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出府之际,李慕禅心神凝结,凝为一只大手,捕捉心灵深处那一闪一闪的光点儿。
心灵深处是一片光海,一道道光芒如流星划过,一闪即逝,迅如雷电,真是电光火石之快。
要在这片光海中,捕捉那一丝灵光,殊为不易。
捉住一道灵光,钻入心神,下一道马上来飞来,要接着捉住。
如此一来,心神消耗之大,无以伦比,比走丹与推动日月精华运行吃力数倍。
这前后不过半个小时,他便觉得心神空荡荡,脑浆好像沸腾了,胸口烦郁欲呕,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马上倒下,人事不省。
咬牙以定力凝住,周身毛孔洞开,身形疾行之际,天元吐纳术缓缓流转,丝丝清凉气息钻入。
忽的天门洞开,一道甘霖滴下,落下脑海,沸腾的脑浆似乎一下凉下来。
顿时脑海一清,周身舒畅,烦郁之感消散。
他长吁一口气,自学了九曜心法,本以为天元吐纳术已经无用,吸纳天地精气,它远不如九曜心法迅猛。
不想关键时刻显威,天元吐纳术竟有滋补心神之妙。
三人潜回客栈,悄悄通知众护卫,众护卫舍弃了马与车,只带了兵器与随身之物,无声无息离开客栈,翻过城墙,逃出凤鸣城。
凤鸣城城墙虽高,能挡得住寻常人,却挡不住武林高手。
众人在夜色下,一口气奔出十几里,然后在一处树林里歇一口气。
护卫们下意识围成一圈,李慕禅三人在圈内,他们放下三女,欧阳长老低声道:“湛然,还好吧?”
李慕禅点头,天元吐纳术运转,数滴甘露下来,精神虽没补足,却也能维持清醒,真正想补足心神,还要靠观天人神照经。
他盘膝坐地,看了看身后,皱起眉头,略有迟疑。
想用直觉,必须停下运观天人神照经,补足心神消耗,而一旦入定,李府的人必会追上,停还是走,委实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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