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白眼前忽地一黑,过了半晌眼前的人物才渐渐清晰起来,他不再愤怒了,也不再发抖了,他的一颗心象浸在冰雪中一般,凉凉的,冷漠的目光一一扫过远的近的人的脸,看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陌生,好象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
他舔了舔嘴唇,舌头是冷的,嘴唇也是冷的,洪科长还在说话,可是声音好遥远,就象从远远的空谷中传过来的声音,空空荡荡的,听在耳中,却没有进入心里,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燕子啊,说起来我还不如你呢,你出卖色相,至少心里还能为自已留一块净土,不喜欢的人,你还可以想办法摆脱他,老板逼急了你,你还能跳槽到别的地方。
我呢?象我这样的人,一份好工作,是幸福,也是一种束缚,因为对它的牵挂和不舍,我什么都做不了,不想接待的顾客要接,不该忍的怒气要忍,简直他妈的也成了妓女,一种不出卖**的妓女!要忍受这种无耻的精神强奸。
我的超能力呢?那位大神既然是上古能呼风唤雨的神灵,他赋予自已的能力一定很了不起吧。到那时,自已才有实力出人头地,不再受这窝囊气。
可是......不知道那位又沉睡过去的大神所说的重新苏醒,是什么时候。传说中的老子,八十岁时还在周朝当守藏史,可见那时还没有超能。如果那位大神的时间观念和自已有所出入,自已难道也要等到七老八十了异能才会重新出现?
洪明达既然决心让他背这个黑锅,尽快了结这件事,以免在领导面前造成自已领导无方的印象,便也毫不留情地训斥起来:“你马上和保险公司联系,我们给他们代销产品,这么一件事还是可以通融的嘛,请他们全额退还那位客户的保险费,不要收违约金了。然后写一份检讨,要深刻,我会转交报社记者,尽量挽回影响。要向客户道歉,你是客户经理,要记住:第一、客户永远是对的;第二、如果客户错了,按第一条办理。”
孟晓白漠然地听着,神给了他超脱这烦恼和困扰的希望,却没有给他一个期限,使他对现实世界遭遇的不满越来越难以忍受,却又对虚无缥缈的未来不敢抱以太大的希望。
洪明达生气地说:“怎么还委曲你了?嗯?规章制度给你们制定了多少条?你说是别人向客户推销的商品,为什么盖上你的印章?这不是同样违反规定吗?你也是老储蓄了,人家牵驴你拔撅的事儿你能干啊?”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一楼上来,经过大厅向三楼走去。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是移动的,尽管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她,但是那身影是那么熟悉,孟晓白目光一动,两个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是叶飞雪,她手里提着一个文件袋,正向楼上走,边走边看着自已,那双眸子亮亮的,似乎隐泛着一层泪光,那泪光下的眸子,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是伤心?是心疼?是怜悯?还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