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道:“那会是谁?”
苏锦道:“十之**是夏竦,此人比杜衍可厉害多了,我感觉这宫门喊怨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棋一定更加的棘手,我倒是很像知道下一步他们该怎么做。”
晏殊道:“唯恐天下不乱不可有,虽我对变法不喜,我也不愿他们为暗箭所伤,今日之事若皇上问及老夫,老夫还是会为范大人等开脱的,本身不论冤屈与否,采用这等极端方式来皇宫前集体喊冤,便是一种要挟行为,绝不可纵容。”
苏锦笑道:“晏相说的是,咱们不谈这些了,碧云领着虎儿还在你府中,你不想去看看你的侄孙儿么?他可是对你尊敬的不得了呢。”
晏殊莞尔一笑道:“那小子,将来必是人物,居然已经能牙牙学语了,说的是,有什么能比享受天伦之乐更重要呢?”
苏锦心头嘀咕道:臭小子有个屁的出息,周岁虽还没到,但家中妻妾预演抓周之时,这小子连抓三次都是胭脂水粉,将来必是个纨绔,马德碧,老子聪明一世,养出个废物二代出来,那可丢尽脸了。
……
汴梁南门朱雀门附近新进建了一所宅院,宅子大门上挂着一幅匾额,上书《声韵斋》三字,宅子宽大雄伟,和周围的花树一映照,显得古朴清净之极。
这个宅子的主人便是被弹劾赋闲在家的夏竦,夏竦的几处宅院都被苏锦搞得乌烟瘴气,处处都死过人,他也不能居住,被四谏官弹劾之后,他索性在朱雀门附近买了片荒地建起了这座宅院,取名声韵斋的意思便是,从此闭门隐居,潜心研究古文声韵,以示隐世而独立之意。
不过这都是些障眼法,了解夏竦的人都知道,他岂会是遗世而独立之人,相反他是那种有仇必报不择手段之人,被范仲淹等人灰溜溜的赶下台来,这口恶气如果能咽下,那他也不是夏竦了。
“镇日无心扫黛眉,临行愁见理征衣。尊前只恐伤郎意,阁泪汪汪不敢垂。停宝马,捧瑶卮,相斟相劝忍分离?不如饮待奴先醉,图得不知郎去时。杜大人,老夫这首鹧鸪天新词写的如何?”后园书房内,夏竦黯哑的嗓音传来。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写词?”杜衍挺着大肚子气呼呼的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呼呼呼的乱扇。
夏竦笑道:“看来我这首鹧鸪天是入不得杜枢密法眼了,杜枢密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我如何能沉得住气?”杜衍将扇子一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道:“今日被革职的官员在宫门口喊冤,我按照咱们商量好的步骤出面,谁知事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居然将我申斥一顿,说我出事不当,不该为废官撑腰,还说废官的名单都是皇上亲自过目的,这些人都有可革职罢免的理由,你说说,咱们这不是白费力气了么?”
夏竦看着涨红面孔的杜暗骂蠢猪一个,缓缓道:“那你要皇上怎么说?难道皇上当即下令废除新法,拿范仲淹等人下狱?”
杜衍愕然道:“难道你早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夏竦道:“当然是这个结果,咱们也并非白费力气,咱们闹起来,只是要皇上知道,外边已经乱起来了,并非天下众口一词的称赞新法,要在皇上心中种下这颗种子,然后才好进行第二步。”
杜衍怒道:“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跟我不说清楚,害的我被皇上斥责。”
夏竦哈哈笑道:“消消气消消气,我也是怕你露了破绽才未如实告知,这样才显得真实嘛,我新进收了个舞姬名叫邓波儿,舞姿翩翩,身段无法形容,咱们便喝酒便看上一段如何?”
杜衍道:“我可没心情看。”
夏竦笑道:“你来不来?不来你会后悔的。”站起身来吩咐仆人道:“厅上摆酒,唤波儿出来为客人跳舞助兴。”
说罢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出书房,杜衍无奈,唉声叹气的跟随他出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