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死你!”
精瘦汉子怒嚎一声,身躯倒卷,如一把平射的刀。
犯规就犯规,丢脸就丢脸,反正也这样了,他也不再计较什么嘲骂;现在的情形。唯有用最最花哨最最绚丽的方式击杀对手,才能替自己挽回一丝颜面。
双足猛踏,精瘦汉子的身体一字平滑,头颅却高高扬起,双手同时在腰侧一搭。
箭如飞蝗!
脚踏弓,手扣弦。得到缓冲的精瘦汉子显示出哲射才能具备的高超技艺,连珠六射。
眨眼之间,局势仿佛退回到开始的那一刻,不同的是,此时多箭的是精瘦汉子一方,而不是十三郎。
“好!”
雪盗团再次发出狂吼,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欢呼。反之山坡上的人们神情黯淡。不少人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再无一人叫喊。
没错,胜利就是胜利,没有人怀疑十三郎将要落败,即将中箭身亡。
只有一人不这样想,准确说是两个。
“老师,杀死他!”小少爷大叫,忘记了自己前几天刚刚义正词严。
“杀他。”小姐也在叫,声音很轻。
呜!
没有撕裂空气的呼啸,没有震荡弓弦的脆响。只听到一声呜咽般的轻鸣。
那支箭杆与一支箭矢同归于尽,身前五支利矢呼啸而过,迎向最后一支箭,发出最后一击。
十三郎呢?
他没有再出箭,但他还在跑。以极快的速度狂奔向对手,线路笔直。
“他在找死吗?”精瘦汉子身在空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个念头,微微有些嘲讽,与惊诧。
对手的速度让他觉得震惊,甚至有些害怕;这样的距离,他已经能够看到十三郎的眼睛,看到那双眼睛里蕴含的平静与讥笑,更加难以理解。
疑惑中,箭出,箭触,箭碰到箭,箭穿过了箭
那支箭很快,快到不可想象,快到来不及眨眼,穿透了精瘦汉子所发出的箭
这不奇怪,之前那支断箭都能与一支刚发出的利箭同灭,说明他以这样的方式发箭力量不足,比不了之前那样平击。
问题是,有点过了吧
一支,两支,三支
那支箭好像死神的眼睛一样,不停地穿透一支支利箭,不停地朝精瘦汉子的头颅靠近,靠近,再靠近
四支,五支
精瘦汉子的脸色变了,轻蔑与不屑化作惊恐,随后变成绝望,身体却还在空中飞。
他想落地,按照原先的规划,他将在箭矢射入对方身体的那一刻落地,摆出最最酷烈的姿势,享受自己又一场胜利。
现在他仍想落地,但不是为了庆祝,而是为了求力,借力,为了活下去。
他有魔器,但他的人是凡人,既然飞到空中,就再没有外力可用。
来不及
变幻目光注视下,那支箭矢方向不变,速度不变,以看起来极缓慢极坚决的姿态穿过最后一支箭,飞过最后一段距离,穿透眼前的空气,射入精瘦汉子柔嫩的眼窝。
不深,仅入三寸。
足够了。
关键时刻,十三郎的运气居然也变得好起来,极为难得准了一会。
“怎么可能呢?”眼前一片黑暗,精瘦汉子丝毫不觉得痛,意识渐渐沉迷中,心里仍在想。
“怎么可能呢?”
十三郎如一阵狂风卷到他身边,探手摘弓,取箭,返身便走。
他看都没看一眼对手,仿佛眼中只有那两张弓,此行的目的也是它们,从未更改。
来时如山,去时如风,身穿着破旧棉袄的书生来了又去,飘飘洒洒
战场鸦雀无声,周围死一样的沉寂。
“好!好好好,好啊!”突然间,愣了半响的小少爷大叫大跳,双手胡乱挥舞,仿佛一只抽风的小公鸡。
这便是战场,有其它任何场合都无法具备的渲染力。战场上的死亡场面最多,或慷慨或悲壮,或凄惨或苍凉,唯独不会有怜悯。
“成何体统!”夫人小姐远远瞪了他一眼,齐声喝彩。
“好!”
一片欢腾。
嗨不嗨?废话。爽不爽?废话。
装逼不装逼?还是废话。话说回来,主角不装逼,谁他妈爱看啊!
关键是要装得好,装得合理,装得让人觉得爽。您说对吧?
题外话:这几章文字挺精神,老枪可是累得不轻,萎靡到不行。如果您看得爽,看得嗨,记得支持我好好写下去,遇事儿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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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