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了半响,秦焕冲问道:“先生不反对并宗?”
十三郎莫名其妙,说道:“我反对并宗做什么?”
秦焕冲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不说只好十三郎说,语速极快言道:“凭修为战力,如今没有哪个能与三山相比;讲门派,虚灵门重创,水仙宗也好不了,其余宗门大小不一谁都不服谁;三山身无牵挂方能不偏不倚,正好放手施展。讲时机,并宗之事已弄得天下皆知,假如连个结果都没有,双盟颜面往哪儿放?秦舵主身为主事,责任可不轻。”
“这个......”
秦焕冲愤愤不平,心里想还不是因为你?
十三郎说道:“新宗掌门是大事,需要各方见证才好看。三家世外之地,落日塔、破天观肯定不会反对;战盟那边,等我与玲珑姑娘商量商量,多半没问题。”
言罢他还真就转过身,朝战场上大喊道:“三位,你们同意吗?”
“什么?”战场轰鸣如雷霆声声,僧道两人节节败退,火玲珑唇边带血,听不清他的话。
“我说替你们找援兵,好不好?”十三郎继续问。
“那还不快点!”和尚正面抵抗开不了口,污道人大喊。
“成了!”
大手一挥,十三郎说道:“上古世家一会儿就有人出面做证,道院......等等再说。差不多,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秦焕冲张口结舌,有心反驳,想想自己的处境,再想象眼前的形势,最后再瞧瞧三山老人,把心一横说道:“可以,但......”
话说到一半,秦舵主动作突然间僵硬,脸上表情恰好停留在最为坚决的那一瞬。
“可以就好了,恭喜老人家。”
十三郎及时接上,朝三山抱拳说道:“眼前之事就是岭南的事,岭南的事就是掌门的事;请掌门率领大家降妖伏魔,打好新宗成立的第一战!”
看到这一幕,听了这番话,三山老人只稍稍有些意外,并没有什么羞愧尴尬的意思。仅略一沉吟,他抬起头认真说道:“多谢先生。老朽虽然不才,胸中也有几分豪情热血;新宗掌门之位,本座力担之。”
真正的聪明人之间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只要双方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三言两语便能达成交易,甚至都不用商谈细节。同样道理,真正有潜质做枭雄的人物必擅长把握时机,敢于压下全部赌注。三山老人心里明白,自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或者说岭南的命运便于萧十三郎连接在一起,兴则同兴,倒则同倒,再没有别的可能。
六大势力有三家当场做保,上古世家随后就到;道院那边,经过今天这场事,三山老人显然把筹码压在十三郎身上,认定他能够扭转乾坤、重新成为当年那个道院第一学子。这是机会,三山老人再也不可能碰到的好机会;但也是赌博,是三山必须承担的风险,除非他真愿意一辈子做野修,迟早都会面临类似问题。
最最关键处在于,这个世界化神以上修士九成九集中在各大组织势力内,没有他们指点,野修想完全凭自己的本事化神......太难了,实在是太难太难!
什么都不想付出还想把持大权,什么风险都不冒便想追来机缘,那是梦里才有的好事。三山不是那样的人,先老朽后本座,两次称呼便可表明其本性,极自量,也极有自信。
接了位置就要做事,三山接下去说道:“另外告知先生,岭南诸道友修为不足,除老朽与墨兄,余者当只能辅助外围。”
十三郎赞赏说道:“本该如此。”
有野心从来都不是什么缺点,强者永远只认可强者,三山老人对此体会颇深。他同时明白,身为掌门必须有所担当,是以虽明摆着承了十三郎的情,仍坦然道出要求,岭南群修只可担负外围。
另一名大修自后方上前,气度凝稳一看便是非凡人物。与三山一样,他也是野修,不做声,显得极有默契。今天这件事,岭南三国不能说所有高阶修士全部到场,但也集中了差不多一半;然而此时一看脸上神情,余下者大部分都成了三山的人、或者说,本来就是他的人。
这才叫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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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轰鸣声不断,战事越发焦灼激烈,留下的、走不了的人们远远看着,心神完全被这场惊世之战所吸引。此时此刻,远方长虹疾速飞来,临近战场万米处停顿,恢复本相的十三郎白衣轻颤。
“你们先过去,按照计划来。”
挥手将上官馨雅等人放出,十三郎眺望战场,曲臂弯弓,抖抖肩膀开始热身。
“起烟时封禁。”
“为什么是封?”小不点临行不忘追问。
“这么好的陪练,杀掉太可惜了。”十三郎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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