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逍遥王与我是同辈,你吃不了亏。”
“你......欠诗拿来!”
“国难当头,哪有心情谈诗论赋。”十三郎牵过小不点的手,连连叹息摇头。
“生而不教,不识大体,逍遥王也真是......”
......
......
国难当头是个沉重的话题,至少对有些人来说是如此,比如三山。再比如秦焕冲。
岭南并宗本为大变,如今把山君弟子引出来,更让几位当事大佬忧心。发生在战场上的那次对话没有任何隐秘,如今正以各种形式八方流传,必将引来一场翻天风暴。对刚刚成立、连立宗纲目都没有理明白的新宗来说,它就像一只蝴蝶初次试图煽动翅膀、结果却引来一场飓风,随时可能断翅折戟。因之粉身碎骨。
“接下去该怎么办,先生务必务必给个方略,秦某......”
自打火月显露真身,秦焕冲的脸色就如同死了爹娘般、至今不能恢复;之前战斗不敢打扰,秦舵主心神惶惶,一面装模作样与其他几人商量着“岭南那点事”。目光时刻关注十三郎的动向。一待其拉着闺女不如竹楼,立马扑上来问安之后哀嚎,诉怨声声。
“什么怎么办?新宗?道盟?”
“是啊是啊,大家都没个谱,秦某只能向先生求救......”
“等等。”
十三郎真心觉得不解,疑惑兼有嘲讽的意味说道:“这些事情问我怎么办,会不会弄错对象?”
听了这番话。秦焕冲险些因为绝望哭出来,一把拉住十三郎的衣袖,结果还拉了个空。此时已无外人在场,秦舵主顾不上分辨自己为什么好像距离对方那么远,也不理会几为主事者望着自己的目光多么鄙视,哭丧般说道:“此次变故秦某自知罪孽深重不值宽恕,好在先生及时出现,擒魔之战秦某好歹出了几分力。万求先生救我一命。”
“呃,原来是这样......”
听到“罪孽”二字,十三郎稍稍摸到秦舵主几分心思,内心颇有些感慨。
此次并宗,秦焕冲做到道盟出面的最高领导,私下早知道火月将会夺走掌门之位。当然这件事不是他决定,而是牵连到某些上层授意;但就表面而言。秦焕冲代表的是道盟,一旦出了差错,承担责任的人非他莫属。
可以想象,秦舵主既与虚灵门等人一同前来。多半受过不菲好处,火月这一方更不用说,必有“重金”贿赂。如按照正常情形发展,火月老叟执掌新宗,秦舵主一点都不会因为“得罪”虚灵门而担心,今后对岭南的事务控制也会加强,同时还满足了上意,实为一举三得的大好事。
事情一波三折,闹成现在这样,秦焕冲上得罪领导下失了民心,左边没了朋友右边可能桶刀,实实在在掉进深坑爬不上来。然而话说回来,处在他的位置,事先不知道火月真身的情况下,根本也无从选择。最要命的是,因为有了十三郎与火月的那场对话,如今道盟显得不干不净,该如何收场?
消息已经掩盖不住,假设事情闹大了,修真界认为山君四子此时正隐藏在道盟内部搞风搞雨......别人如何不谈,身为直接出面主证的秦大舵主注定了替死鬼的命运,没有任何人肯、也根本不敢为其出头。
为求活命,秦舵主非得拿出全部手段不可;凭着多年养成的直觉,他觉得自己应该从身边做起,抛开成见首先探探十三先生的态度,哪怕此时这个搅屎棍还背负着叛族骂名。
前后稍一思量,十三郎洒然说道:“这件事情不怪你,秦舵主事先根本不知道嘛。”
曾几何时,十三郎也如秦舵主一样谨小慎微生怕算错一点,不知不觉百年将近,现今的他做起事情来渐渐走向大开大合,不再如往常那样事事亲为,自然也忽略掉许多小人物才能感受的无奈与悲哀。
比如在乱舞城,翻天覆地的变化,期间十三郎并未做多少实事,相反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是他除道院十年外精力最最集中的一段修炼生涯。眼前这一幕场景,十三郎的感觉好似回到过去,片刻间重走了一遍当年经历,内心有些复杂。
秦焕冲面目可憎,或许还做过不少恶事,然而对他而言,就好像十三郎面对真灵时候那样,明知道对方没安好心,还不是只能忍气吞声地憋着?
想了想,十三郎又说道:“如果需要证词,我现在就为舵主写一份。”
听了这番话,秦舵主脸上感动不知该如何形容,心里却在痛骂,说道:“是啊是啊是啊,先生英明神武睿智无双明察秋毫,可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得了......”
十三郎摆手,说道:“那要看是什么话,还有从谁的口中说出来。我这里有点想法,或许能够帮到秦舵主,只是......”
秦焕冲多聪明,拍胸说道:“先生有命,秦某上刀山下火海填油锅......”
“不用那么严重。”十三郎轻轻笑了笑,随意开口道。
“听说道盟有位名叫乐洪涛的副使,很是了不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