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圣餐(2 / 2)

王璐抱着胳膊,皱着眉看着冯臻臻,冯臻臻毫不退缩地对视着,半晌。王璐一摊手:“唉呀,表演还是不够成熟啊,居然被看穿了,不行啊不行啊,模仿人类的表情太困难了,虽然能调动脸部的几块肌肉,但还是做不出足够细腻的表情来调动听众的情绪啊。”

王璐挠了挠头:“连你这样刚刚觉醒不久的智尸都没法骗过,那就更不用说对着以狡猾机变著称的人类了。看来还得好好下一番工夫练习。”

冯臻臻刻板地道:“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

王璐耸了耸肩:“真是没有幽默感。好吧,美女,事实其实很简单,二度生化病毒对我们的基因造成了损害,所以我们虽然觉醒了,但觉醒的程度不一致,甚至还会出现反复,在最危险的情况下,甚至可能退化。”

“退化?”冯臻臻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璐道:“就是像丧尸那样。”

冯臻臻断然道:“这怎么可能?我、我们和它们完全不一样!”

王璐一摊手:“为什么不可能,生化病毒对脑部产生的突变是不可预料的,像你这样频繁的失忆,其实就说明你的脑神经一直在受到伤害,如果这种伤害不得到阻止以及修复,你就会变成白痴,和丧尸相比,只是个外表漂亮一点的丧尸而已。”

冯臻臻知道,王璐这话,并不是又在模仿人类的刻薄,不,刻毒,而是真的。

她又一次问道:“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语调一如刚才的平缓。

王璐“笑”道:“你好像吃定我了。”他顿了顿:“办法并不是没有。基因的缺陷,就需要基因来弥补。我刚才说吃圣餐,并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我们智尸的觉醒,需要从特定的人类身上取得基因,来弥补我们的缺陷。而获得基因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吃了他。”

还是要自己吃人。

冯臻臻沉思着,良久才缓缓道:“你刚才说我们需要的是特定人类身上的基因,那么怎样的人类才是特定的?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之处吗?”

王璐摊了摊手:“对每只智尸来说,他的基因缺陷都是不同的,也只有相对应的特殊人类才能弥补他的缺陷。说得通俗点,只有自己亲口尝过了,你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菜。”

“当然,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活人咬过去,最终找到自己的圣餐,那太浪费时间了,也不现实。”

“辨别特殊人类的最好办法就是‘初吻’――抱歉,这又是我个人发明的专用词。智尸在第一次尝到足够数量的特殊人类血肉时,他的智商会有一次突飞猛进,我管这一现象叫初吻。我刚才之所以问你第一次觉醒时的周边情况,就是想了解当时,被你吃了的那个人类,是不是就在你的身边。很多初吻是发生在极突然的情况下的,比如在激烈的战斗中,一个人类被咬了一口,然后,他又逃脱了,等智尸觉醒后,想再找到那个人类,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通常情况下。那个人类不是别的丧尸智尸吃了,就是他自己也变成了丧尸。你瞧,这真的很困难,人类,并不是一种保质期足够长的食品。”

“只有极少数的智尸,在第一次初吻时,就能够食用足够数量的圣餐,从而让自己完全恢复、觉醒。”

冯臻臻细细思索着自己第一次清醒过来的情景――不,她可以断定,当时房间里并没有人类。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更没有鲜血残肉。难道说,自己的初吻对象已经逃了――不对,就算是逃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丧尸了吧。

冯臻臻喃喃道:“难道错过了初吻,我们就永远不能觉醒了吗?不,我可不想成为丧尸那样的白痴。”

王璐露出了八心八箭八颗牙齿的闪亮的笑:“如果真是这样,初吻就没有意义了。美女。你可别忘了,初吻的直系家人身上,也有着和他相同的基因啊。他的儿子女儿,都是我们的圣餐。”

“如果你能回忆起自己的初吻对象,按图索骥,追踪到他的家人――恭喜你。新的世界就在你的面前。”

吃人吗?自己必须要吃人吗?不,我不想吃人,我是人,人,不能吃人。

冯臻臻抱紧了胳膊。可是,如果不吃人,自己就会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

不!我不要!

冯臻臻抬起头,直视着王璐:“你吃了谁?”

你吃了谁才觉醒的?你是这样的――完美,是我见过的绝无仅有的智尸,你又是吃了谁。才恢复得如此尽善尽美?

王璐笑了笑:“我的妻子。”

王璐缓缓道:“应该是我的妻子吧,因为当我清醒过来时,躺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就像个开膛破肚的破娃娃,而我身上带着的手机里,存着好多我和她的合影,幸好我并没有怎么啃她的脸――嗯,你知道啃脸上的眼皮、鼻子、耳朵这些柔嫩的器官,是丧尸智尸进食的一大偏好――所以我还能辨认得出。她的脸正是合影中的女子。噢,对了,还有手机里的来电大头帖,也是她的照片,姓名一栏里填的是‘老婆’。只不过我刚清醒时,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很多事情,是在我将她吃得只剩下骨头时才想起来的。”

“生化危机爆发之初,我和妻子正开车在象山檀头山姐妹沙滩自驾游,自己带了顶帐篷露宿在沙滩上。檀头山是个很偏远的景点,是驴友们自己发现的,并不在主干道上,也没有定期的班车通勤,只有自己驾车才能前往。檀头山其实是个小半岛,左近十多公里只有一个大王宫村,绝大多数的村民也都搬到城区住了,只有几个老人留守。”

“我是去村里的水井打水时,才发现老人们变成了丧尸的。幸好,这些老骨头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是用一只打水用的木制水桶,我就将它们一只只开了瓢。”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和妻子就在大王宫村住了下来,田里有足够的蔬菜,我还找到了一条小船到近海打打鱼,有时也会开车到山外的小超市寻找些生活必用品。”

“那段生活真是悠闲啊,甚至让我们产生了一种正在度假而并非逃难的错觉。我们挑了村里最好的一间临海的房子做我们的家,享受着诗人们念念不忘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风情,不过只住了小半个月就住不下去了,因为太潮了,海边的湿气实在太大,早晨醒来,毯子都是潮潮的。我的妻子天天坚持晒被褥还是去不了那种深深的霉味儿,我们不得不逃到一所离大海较远的房子住下。不过,没关系,整座村子,只有我们两人,我们爱住那儿都行。”

“虽然村子里的村民大多迁走了,但留守的老人们还是开了几块菜田,养了一些鸡鸭,甚至还有几只山羊,日常的吃喝并不愁。四周的山上还有以前村民种植的黄花梨、杨梅、橘子、板栗等果树,杨梅成熟时,我和妻子一人爬到一棵杨梅树上,采那乌紫的杨梅吃,直吃得牙齿酸倒。”

“无所事事时,我们就在沙滩上尽情**,我的妻子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她是个幼儿园老师,和她管教的孩子一样,总是一身孩子气。以前我们**时,她总是咬着枕头哼哼,不愿意出声,说生怕隔壁的邻居听到。但是当我们一半浸在海水里一半躺在沙滩上,用最狂野的动作相爱时,她的叫声连浪涛声都掩盖不了。”

“我们曾经以为这样伊甸园式的日子能陪伴我们直到永远,甚至连丧尸都遗忘了这个小小的海角,小小的村庄,只容一辆车子进出的狭窄山道上,极偶然才会有一两只丧尸晃荡进来。”

“直到有一天,我发烧了。”

“等我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变成了智尸,而我的妻子,双手握着一把刀站在我的面前。”

王璐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玩味地打量了一下冯臻臻:“美女,下面的故事你真的想听吗?我可提醒一下,少儿不宜的内容可能不太符合你的审美噢。”

冯臻臻不动声色,薄薄的嘴唇微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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