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传出一个声音:“外面乱吵吵的搞什么?去,怎么回来?”
会议室包着厚厚隔音材料的门打开了,一个枪手走了出来,他只瞟了一眼就尖叫起来:“堡垒!是堡垒的人!”
挤在武装丧尸堆里的一个堡垒战士举枪就射。消音器发出哧的一声轻响,然而会议室门口的枪手猛地往地上一扑,子弹只是击中了大门,堡垒的战士们正为这只枪手丧尸异常灵活的身手而诧异时,枪手已经开枪还击了。
枪手的还击有些慌张。子弹都打在了高大的武装丧尸身上,堡垒的战士们快速隐蔽,射击--对方的身手这样灵活,这不是普通丧尸,是智尸!只要干掉他,这次任务就完成了,堡垒的危机就将解除。
枪手虽然事先得到培训,可哪里比得过长年累月军事训练的堡垒战士,几乎是同一时间有好几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头盔。头盔只能挡挡余势将尽的破片,哪里挡得住近距离的自动步枪子弹,枪手重重摔倒在地。
就在堡垒战士以为这次斩首任务已经成功时,会议室内又冲出几个枪手,子弹泼雨一样打过来。堡垒战士虽然身手不凡可身在狭窄的走廊内,旁边又是碍手碍脚的武装丧尸--更糟糕的是,原本没什么动静的武装丧尸突然出手了,它们挥舞着手里的砍刀、消防斧向战士们劈来。
堡垒精英战士的带队队长立刻明白了眼前爆发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嘶声大吼:“那些枪手是人类!是人类!该死。是汉奸,不!是人奸!智尸躲在会议室里正在指挥武装丧尸!不要和他们纠缠。闯进去!干掉智尸!”
一个堡垒战士顶着武装丧尸的厚重头盔连开五枪,终于将它击倒,但自己的胳膊也挨了一消防斧,胳膊上的护甲虽然没有被砍破,但也扭曲变形,胳膊痛得抬不起来。他一边横过射光了子弹来不及换弹匣的枪身,以阻挡武装丧尸的劈砍,一边掏出一个手榴弹,他大吼一声:“卧倒。”手一扬,黑乎乎的手榴弹向会议室大门飞去,轰一声炸开。
狭窄的走廊里顿时被硝烟和飞尘笼罩起来,在一片混沌中,枪声、丧尸的吼叫声、冷武器的撞击声响成一团。
终于,走廊里再次安静了下来。一阵微风从楼道里吹过来,硝烟缓缓散去,满地都是尸体,普通丧尸的、武装丧尸的、活人枪手的,以及堡垒战士的。
堡垒精英部队的队长的枪口依然瞄准着会议室的门,沉声道:“汇报伤亡情况。”
“柳晟胸口中枪……没救了,陈箫远轻伤,刘洋……被咬了口。”战士们在紧急检查后汇报。
队长的枪口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咬在哪里?”
“鼻子上。”
这是个很可笑的部位,但是,总不能把整张脸都剁下来吧?
名为刘洋的战士挥手挡开了战友们的包扎,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淌着血瓮声瓮气地道:“别管我了,我们先去宰了那只智尸吧,也不算我白来一趟。”
队长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注意警戒。”
刘洋自知必死,也不再隐藏身形,大步跨过地上的尸体前行,经过那些人奸枪手的尸体时,他恨这些活人甘于当智尸的爪牙,拔出枪刺,挨个儿在脑袋上捅了一下,却是让这些人奸连做丧尸也不可得。
咣,会议室两扇被子弹和手榴弹碎片打得千疮百孔的门被重重一脚踢开,战士刘洋直着身子端枪站在门口向着室内就是一阵横扫,宽大的会议桌上木屑、茶杯碎片乱飞,连旁边的窗户上也挨了好几枪,风呼呼地从破损的玻璃窗户直灌进来,卷得窗帘一阵飞扬。
队长和其他的队员们也冲了进来,枪口直指着会议室内唯一在动的东西--背面挨了好几枪的一把高背靠椅。
靠椅面向窗外,背向堡垒的战士们,轻轻地晃动着,一个声音大叫着:“卫兵!枪手!快来!全死光了吗?该死。快来救我啊!”
队长大步走上前,随手拨出了手枪,身子一晃,就转到了椅子前,他的枪直指对方的头部。刚要扣扳机--他的眼睛猛地睁圆了!
椅子上空无一人。有的,只是一台带着天线的机器,旁边还有个摄像头,一对小喇叭。这时小喇叭里传出轻快的笑声:“你好,再见。”
轰!放在会议桌下的炸药和汽油桶爆炸了,一团巨大的火焰从顶楼的整层整排窗户里喷射出来,水泥碎块、玻璃残片梁辖鹂蚣堋f揖叩牟考黄髋椎娇罩校追籽镅锎痈呖兆孤湎吕础?
“宾果。”徐杰站在窗口。远远着那团明亮的火焰,打了个响指:“栋栋,好吧?只不过是几个很简单的小玩意儿,能远距离接受发送我们脑电波的发报机,再加上摄像头和喇叭,就能伪装成一个强大的使者在楼里设立了指挥部,为了突出这处假目标的战略位置,我们特意让脑电波的频率比真正的智尸还要高。我们早就知道,堡垒正在研发测量追踪我们使者脑电波的设备。正好引他们下套。当然,必备的普通选民、武装选民还有活人枪手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肯定会引起堡垒杂种们的怀疑。果然,这些杂种还真的上钩了。嘭,一下子就干掉了他们一支精英队伍,这买卖可划算。要知道,选民倒还算了。可活人枪手却不好找啊,尤其是这种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儿女。愿意死心塌地为我们卖命的活人枪手,可是死一个少一个啊。”
就在这时,远处又隐隐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那并不是堡垒的炮击,而是在智尸一方大楼里预先埋设的遥控炸弹的爆炸,徐杰晃着他的断肢喃喃道:“好听,真好听,比过年时的爆竹声都要好听,可惜不能亲眼到那些堡垒里的所谓精英战士炸成粉末。他妈的,你们弄坏了老子的胳膊,老子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堡垒的杂种们,睁大你们的狗眼仔细了,我们是智尸!智尸!我们有着和你们一样的智慧!你们会的那些花花肠子,我们一样会!来呀,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施出来,谁玩死谁!”
徐杰转过身,冲着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吹着泡泡糖的栋栋道:“栋栋,见没,堡垒就那么点能耐,他们最精英的战士都死在我们小小的一个埋伏下,我真不知道你的闻爷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在瞎操什么心。你也见了,我们很快就能彻底消灭堡垒了,这个时候他还叫你巴巴地赶来劝阻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哼,他要是也眼馋堡垒里那样多的活人,跟我小徐说一声儿,我还能不分他几个吃吃吗?只不过拜托他以后不要再嗦什么不吃人也能进化的废话了。”
啪,吹涨的泡泡糖在栋栋嘴上炸开了,栋栋灵活地将泡泡糖又舔到了嘴里,他含糊地道:“我只是来带闻爷爷话的,你们听不听不关我的事儿,闻爷爷也没说要把你们的回答带回去。不过闻爷爷说了,如果你们还不愿意撤兵的话,那就一定要当心。”说着,栋栋从沙发上蹦了下来,拍拍屁股,一踹一跳地出了房间。
徐杰愣了愣,等栋栋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后,他才冲着王璐道:“什么意思啊?哼,这年头,永远是多干多错,不干不错,我们在前线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那些放嘴炮的在后方呆着却一个劲指手划脚,跟以前的键盘党一个德性。”他学着闻老的样子道:“当心,当心--有什么好当心的,对待堡垒就一招,推,直推过去就行了。前几次的失败,就是有个别人意志不坚定,到选民死得多了就收手了,却不知道,这才是真正对选民们的牺牲不负责任。这回怎么样?只要我们智尸统一了思想,带领选民们万众一心,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任何困难在我们面前都是纸老虎。”
王璐觉得徐杰的话特别的刺耳,像极了以往旧世界的八股文,但他不得不承认徐杰的话有道理,紫禁城和堡垒的战争打到现在,虽然丧尸们伤亡惨重,但智尸们的确隐隐占据了上风。别的不说,至今还没有一个智尸伤亡就是明证。
只不过“万众一心”--王璐想到了那只爸爸丧尸,这世上,从来没有过“万众一心”,这只是第一颗背离的心,以后,会不会有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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