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心心念念着想回家,回崖山,回到陈薇、王比安、谢玲……身边,却没注意到,冯臻臻的脸色有些古怪,回家吗?崖山,其实并不是冯臻臻的家啊。相比崖山,这座不知名的小山村,给了冯臻臻更多家的感觉。
只有王路和她在一起。
白天,到附近的山林里下几个套子,掘几个陷坑,捉几只不开眼的鸟雀小兽,燉汤给王路喝,肉则自己吃掉。晚上,躺在王路身边,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感受着他的心跳,就这样,在月升月落中,同枕共眠,其实说不上眠,因为自己是不用睡觉的,但躺在王路身边,让自己很安心。
但这一切,在回到崖山后,就会都失去,别的不说,想想以前陈薇警惕的眼神和对自己小小的试探,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靠近王路。
难道又要过只能在王路受伤时到卫生院治疗时寻机“偷食”的日子?
偷人,偷男人,偷人家的男人。在影视剧里,这样的女人是千夫所指的贱货。
我不是贱货,我只是,想爱个人而已。
王路躺在床上,最初的激动过后,他才平息心情细细了解自己的伤情,很古怪,自己居然没有死。王路能感受到背上弹洞的痛疼,中了这样一枪,子弹还留在体内,自己却没死,如果说不是异能的功劳,那真是打死王路也不相信。但是,异能却真的发动不起来了。王路试了好几回,想让自己智尸化。可都是徒劳无功,该死,如果能启用异能,那自己就可以不顾伤情,寻到出山的路,就算是不吃不喝,也得一口气走回家。
这批突然出现的入侵者太强大了,不知道崖山的家人会有什么危险。王路心急如焚。恨不能肋插双翅。
但是虚弱的身体和背上一阵急一阵缓的痛苦提醒他,没有异能相助,自己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酱油众,不要说走出这重重大山,就连下床都做不到。
王路怔怔地瞪着屋顶梁柱间的一只勤奋结的蜘蛛,难道说,自己的异能又有什么进化?想当初自己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苏醒后。也一样不知道自己已经身怀异能,是后来阴差阳错才发现的,难道说,这次又要自己拿板砖砸脑门吗?王路苦笑了笑,自己对异能其实并不了解多少,但好歹知道。砸板砖绝对不是正确的办法,十有**砸破头也不一定刺激出异能--该死,谁知道异能又变成了什么玩意儿。
唉,要到这具身体彻底地自然恢复,不知还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自己和冯臻臻还要在这里住多长时间?
想到冯臻臻。王路侧头望去,这才发现。冯臻臻收拾好汤碗后,就坐在旧沙发上缝补着什么,新鲜空气有利王路的康复,所以门窗都开着,阳光照在冯臻臻的脸上,王路从床头斜望过去,她的肌肤如玉般透明。
王路发呆中,半晌才问道:“你在做什么?”
冯臻臻没有抬头:“在给你缝衣服。”
“缝衣服?”
“是啊,我找遍了村子,没找到什么衣服,好不容易找到几张泛黄的窗帘,改成了你身上的毯子,和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你今儿清醒了,想着你可能会想活动活动,所以临时拿窗帘给你改套衣服穿。窗帘不大,勉强能做条短裤和背心。”
王路这才发现,冯臻臻身上的连衣裙果然是窗帘做成的,料子有点薄,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能到内里--她,似乎没有穿内衣,隔着胸口的衣服,能到两处凸点。
王路不无尴尬地转过视线,含糊地道:“我们原来的衣服呢?”
“都扔了。”冯臻臻将两人抢了入侵者动力伞的事详细说了,王路越听眼神越不对,禁不住又对冯臻臻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这、这女人,真是崖山卫生院的医生吗?特种战士也不过这身手了。
他数次张了张嘴,想问问冯臻臻的过往,但终归还是闭上了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冯臻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的注意力很快转到冯臻臻驾着动力伞逃跑的路线上,照着冯臻臻描述,动力风扇还有燃料时,两人是向西直飞的,从时间推算,少说也飞了百多公里,然后,在抛弃风扇,动力伞变为滑翔伞后,方向就乱了,冯臻臻为了增加滞空时间,一直利用上升气流乱飞,具体的方向,也早就是一笔糊涂账。
王路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是在山里,四明--天台山脉里,离崖山直线距离百多公里啊,如果用两条腿走出这重重大山--天,想想都头大,俗话说得好,山里山,弯里绕,直线距离一公里,盘山公路有可能就是、4公里,就算是找到了公路,没有车,光凭两条腿,猴年马月才能走出这大山。
着急之下,王路对冯臻臻都有了点埋怨,我的姑奶奶,虽说为了救我的命,你是要跑远点,可这也太远了吧。他抬头瞟了沙发上的冯臻臻一眼,然后,他就愣住了。
冯臻臻低着头正在缝线,修长的脖子弯出了一个柔美的弧度,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半边的脸,她伸出手指撩了一下,将发丝夹到耳朵,然而调皮的发丝很快又溜了出来,窗帘改成的连衣裙侧开边有些大,她抬手撩发丝时,露出了腋窝和半边**--王路,无耻地硬了。
王路忙伸手去摁竖起来的小兄弟,动作太猛,扯动了背上的伤口,情不自禁闷哼了一声。
冯臻臻听到动静,放下了手里的布料和针线,快步走到床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弯下腰伸手捂王路的额头:“你的脸怎么这样红?不会是发烧吧?你背上的伤口虽然在愈合。可还是要当心感染。”
王路的脸更红--因为冯臻臻这一弯腰,走光的范围就更大了。他尴尬地别过了脸:“没事儿,啊,对了,你不是说找不到布料做衣服吗?我倒有个办法。”
冯臻臻一怔:“有什么办法?”
王路道:“你在村里民居的柴房找找,肯定能找到化肥袋子,洗洗再剪裁一下,就能当背心裤子了。反正如今天热,衣服也只不过遮遮身体。倒不用太精致。”
冯臻臻笑道:“化肥袋我倒是在村里见过,没想到还有这个用处。”
王路笑道:“我这也是有样学样,开放以前国内穷,就有人拿进口的尿素口袋做裤子,屁股后面就是尿素两字。”
冯臻臻扑哧笑出来:“你这笑话是编出来的吧?包装袋怎么能当裤子?”
王路道:“是真的,那时候进口的尿素袋子是尼龙布的,料子有点像的确良。有人家心灵手巧的,还将袋子重新染成蓝颜色,你还别说,能弄到化肥袋做裤子的,还得是有门路的呢,所以又叫干部裤。”
冯臻臻笑得浑身发软:“说起来你们是制造业大国。全球工厂,谁晓得还有这样的岁月。”
王路道:“是啊,我们这年龄也只是听说有这样的化肥裤,倒还真没见过,也没穿过。如今在山沟沟里,因陋就简。咱们也弄条化肥裤穿穿。”
依着王路的话,冯臻臻还真弄了几条化肥裤子,还有背心,这也是无奈之举,窗帘风化极严重,不少地方已经脱线了,冯臻臻勉强给王路做了条内裤和背心,就没有多余的料子了,只能弄几件化肥衣服备用。
兔肉终于燉烂了,冯臻臻给王路盛了一碗端上来,为了方便王路消化,里面的骨头早就取出,还剁得稀烂。
王路连汤带肉吃了一碗,精神大振,连背上的伤痛都减弱了不少。
再向冯臻臻要,她却不肯了,说怕王路不消化,“剩下的肉都放在楼下的锅子里呢,明天再吃吧。”
王路这才想起,还没见冯臻臻吃饭呢,忙问道:“你吃了没?”
冯臻臻笑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带着碗筷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