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珍和王伯民面面相觑,半晌道:“这是王路队长的意思吗?”
谢亚国风轻云淡的一笑:“这种小事,咱们总不能事事麻烦王队长,要不然,还要我们这些中层干部作什么--当然,崖山上下事宜,都在王路队长掌握之中。”
朱亚珍点了点头,王伯民憨厚地道:“知道了,反正王队长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会议终于结束了,谢亚国将各怀心思的中层干部们送出大门,这才回到书房。
书房内,刚才并不在的王路,正施施然坐在书桌后,看到谢亚国进来,笑问:“怎么样?还顺利吗?”
谢亚国三步两步走到书桌旁,虽然他的年龄比王路大,但依然如同一个下属向领导汇报一样认真地道:“一切都很顺利,实在是王队长你在中层干部心中威望高,我一提你已经看过方案后,大伙儿都不做声了。”
王路摇了摇头:“还是要听听大伙的声音的,道路以目也不好啊,接下来,你在具体实施改革时,一定要稳妥,善于听取大家的不同意见,因地制宜地进行调整。改革是件利民的好事,不要因为工作没做到位,反而惹来不明真相群众的反对和抵制。崖山不是我一个人的崖山,我们还是要坚持走群众路线。”
空话,屁话,套话。
然而谢亚国却听得极认真,还在随身带着的小子上记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王队长就是心善啊,其实我们的13级工资已经是非常为群众考虑的了,就算最低一级工资,也比绝大多数幸存者定居点的伙食不知要好多少倍。绝对饿不死人。”
王路伸出手指点了点谢亚国:“你啊,连学校里的孩子也要凭考度成绩分配物资,实在是……唉,亏你想得出来。”
谢亚国严肃地道:“我这是为孩子们好,这些孩子就是我们崖山的未来,可因为末世的原因,孩子们弃学厌学的思想很严重,陈薇老师天天苦口婆心,孩子们还是不当回事。这可不行啊。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这样多的知识需要传承,我们需要大批的工程师才能启动那些废弃的工厂,孩子们如果只管胡闹,以后可怎么长大成材啊。所以我认为。适当的激励措施还是应该的……”
王路挥了挥手:“行、行、行,听你的。对了,我怎么看到13级工资里,连智尸和丧尸都在内啊?他们可是我们崖山如今工作最认真负责的一批人,怎么也要搞考核?你不会弄错了吧?”
谢亚国摇了摇头:“王队长,我相信你的异能的强大,所有的丧尸智尸都臣服在你的脑电波下。但是。事实证明,哪怕是最底等的普通丧尸,它们也有一定的思维能力和应激反应。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通过这种人为的等级划分。在智尸、丧尸中也培养劳动的主动精神。是的,智尸丧尸不在乎口腹之欲,但是,不同的食物供应。肯定会对智尸丧尸的生理造成不同的影响,尽管这种影响非常的细微。细微到我们人类不能察觉,但一只受到良好照顾的食物充足的穿着体面的智尸丧尸,和一只肮脏不堪食不果腹的智尸丧尸,还是有着不同的。我希望通过等级差别,让更优秀的智尸丧尸脱颖而出,也许哪一天,不动用王队长的异能,也能让智尸丧尸尽心尽力为我们崖山服务。”
真是异想天开,如果智尸丧尸塞几个肉包子就能被打发,那老子的异能还有个屁用,老子的异能没有用武之地,那又凭什么在崖山立足?只不过,谢亚国的所作所为听起来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随他折腾吧。
在改革之初,谢亚国需要王路毫无保留的支持,以树立他的权威,推进改革的深化,等改革全面成功,他在崖山拉了一票仇恨后,王路再……让他养老就是了。
接下来几天,谢亚国主持的体制改革在崖山全面铺开,王路一直躲在幕后冷眼旁观,改革在崖山引起的反映是多方的:跟随王路较早的一批人对改革大声叫好,他们在崖山日久,自认为开拓崖山劳苦功高,有的人还顶着不大不小的官帽,可是新来的幸存者却懒散到了家,只管混吃混喝,这引起崖山老人的抱怨,私底下骂新来的幸存者是蝗虫。这次13级工资制度推出后,因为引入了年资的概念,所以这些人评定职称时定级都较高,所以非常满意。
而新来的幸存者中,则分成了好几派,那些有能力有技术的,则眼馋于高工资的诱惑,认为自己只要努力工作,也能达到美好的生活,而那些抱着吃白饭的目的来崖山混日子的人,则纷纷嚷嚷着王路骗人,说好的大锅饭又变了卦,甚至有人大叫大嚷要离开崖山,但真正的老人、孩子、女人却并不声张,因为就算是最低工资,也比以前在别处朝不保夕的日子强多了。崖山最吸引他们的,还是那种有秩序的生活,自己走在街上不会被横征强夺,不会被肆意凌辱,相比之下,少吃一口饭,并不算什么大事。
谢亚国下手极快,在少部分无赖的家伙闹事前,通过效能办搜集到了消息,立刻动用武装部捉捕,然后通过调解处宣判重打30棍赶出崖山。那些无赖其实也只是嘴里抱怨一下,可没想到崖山来真的,打30棍事小,可赶出崖山哪里还能抱粗大腿去?甬港一带早在王路势力控制之下,被崖山踢出去,名声早就臭了,别的定居点也不会收留,早晚是个死字。他们拼命到王路门前磕头哀求,甚至找到了谢玲面前,可根不管用,依然被赶出了崖山,除了随身的衣服,什么都不允许带。这分明是要他们去死啊。这样的无赖被赶走了4批人后,崖山所有的异议都消失了。
如今。听着朱亚珍在电视里组织群众谈体制改革心得体会,那是一片叫好声。
王路自然知道,不满依然存在,尤其是在一些中层干部心中,这次改革,其实是又一次夺权,几乎将中层干部手里的权利剥夺了大半,就连调解处,名义上是让一个浙江大学法学女研究生当法官。其实所有的判决都要王路亲笔签字才能生效,根和皇帝的独裁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这没什么,所有的不满议论都会平息下去的,只要崖山越来越强大。掌握的资源越多,能分给群众的实惠也就越多。群众也不是笨蛋,自由并不能当饭吃,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很多时候,他们只要能舔点蛋糕屑就很满意了。分蛋糕嘛--那从来不是平头百姓管得着的,他们尽管可以嚷嚷着什么做大蛋糕还是分好蛋糕重要。但分蛋糕的权力,永远牢牢掌握在王路手里。
谢亚国的改革的确有实效,在消除了所有的杂音后,崖山的众人暴发出了出人意料的生产效率。从农业部到机械部,人们争着加班加点,根不需要中层干部催促,就能又好又多的完成工作。充分体现了主人翁精神。就连陈薇也笑着在家里说,学校里孩子们的成绩也好了不少。最起码,不及格是再没有了,要知道,考不及格就要扣一个星期的肉没得吃。
人民再一次屈服在强权之下,王路曾经担心的激烈的抗争并没有出现,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因为相比崖山,其他定居点根就是弱肉强食,崖山可以称之为仁慈的强权,对3000多号幸存者来说,这样的日子,才是他们需要的。
当然,异议分子在哪里都会有。
这天晚上,封海齐一家正在吃晚饭,封诗琪和关新关于孩子的冷战早就结束了,随着封诗琪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钱正昂的检查证明一切正常,关新早就把原来的疑虑担忧抛到了九宵云外,天天对着大肚子和里面的宝宝对话。门咚咚地被敲响了,关静跑去开了门。
“爷爷,是周春雨叔叔来找你。”关静扭头喊道:“还带来好多东西。”
封海齐放下筷子迎到门边,果然看到周春雨带着几个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将一筐筐的东西往家里搬,封海齐诧异地道:“小周,你在搞什么名堂?”
周春雨低声道:“这是王哥让我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