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以血饲父(2 / 2)

她心中的斗战胜佛正在跟阿鼻地狱的恶魔激烈交战中!!

“大小姐,你不能答应他,你要是答应了他,等大哥醒过来,他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的,大小姐,你要是不在大哥身边,大哥得多孤独啊,你当兵那大半年,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眼睛都敖出泪来了却还是精神异常,连吃安眠药都没用,大小姐,你要是真的走了,别说十年,十天大哥都挺不过,大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啊…………”

听着大山的话,想着白希景每天孤独的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明明困得要死却就是睡不着,哪怕闭上眼睛不用几分钟也会马上惊醒,黑白分明的凤眸更是熬得跟兔子一样。

小净尘眼底渐渐泛起泪光,泪光凝结含在眼眶里,将滴未滴的时候最是可人。

小净尘咬着嘴,低低的呜咽声压抑在喉咙里,哽咽,“我不想离开爸爸……呜呜呜~~~”

戥十:“……”

看着小净尘难过脆弱的样子,戥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来没想到要惹哭她,难道离开父亲真的这么难受么,那那些成年以后便外出上学打工的男男女女们岂不是都不要活了?——这不科学!!

小净尘对他人的情绪波动很敏感,同样的,她的情绪波动有一种魔力很容易就感染别人,此刻,她虽然没有放声大哭,但那明明难过得要死却偏偏要忍着的坚强样真真让人心疼得要死。

戥十的眸光一瞬不瞬,定定的望着她,仿佛着了魔一般,喃喃低语的,“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别当真。不就是m1371的解药么,我给……”你就是。

话说到关键时刻,戥十突然一个激灵,悚然一惊,猛然坐直了身体,沉默的低头握紧咖啡杯,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刚刚在做什么?他刚刚在想什么?

——他竟然想要直接将m1371的解药白送给白净尘。那玩意儿的贵重程度堪比镇国之宝,他要是真的敢私自送出去,不论他什么身份地位,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险!!

戥十心里一阵后怕,心有余悸的喝了口咖啡,却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被窥视感,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拿起咖啡勺旋身一丢,咖啡勺带着利剑破空之势“倏——”的一声穿透墙角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摄像头哗啦一声四分五裂的碎开掉下地。

“啧~~”大山扼腕叹息。差一点就成功的。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知道应该怎样引导出小净尘心里的悲伤。也知道妹纸一旦难过的哭起来会产生多么强大的感染力,原本戥十已经上了套,即将承诺无偿送出m1371的解药,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功亏一篑,真是……太可惜了~!

甩完“飞刀”,戥十淡定的坐回沙发上。优雅的抹了抹额头,望着对面的小净尘,笑。“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我给你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只要你跟我走,我立刻让人送上m1371的解药。”

戥十离开了,小净尘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良久,才起身,慢吞吞的下楼。

坐上店外等候的小车,小净尘没有吭声,大山无奈的轻啧一声,发动汽车离开。

回到病房,白希景仍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监测仪的“嘀——嘀——嘀——”声似乎比之前更快了,小净尘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地上,头侧靠着床沿,双手握着白希景的手掌,乖巧得有点过分。

大山站在一旁,张了张嘴,他想劝小净尘答应戥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于大山和小山来说,没有什么比大哥更重要,必要的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亲兄弟都是可以为了大哥而牺牲的,他们固然喜欢疼爱大小姐,但这种喜欢疼爱在大哥的生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同样的,他们也知道小净尘对于白希景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们不敢保证,如果白希景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命是女儿用十年自由换回来的,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他们真的不敢想象。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死局困住了每一个人!

小净尘靠在床沿,握着爸爸的手,默默发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三天三夜的煎熬终于能够好好的睡一觉,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整栋别墅都静悄悄,唯一的声音就是那越加紧凑的“嘀——嘀——嘀——”声。

小净尘动了动僵硬的手脚,慢慢起身,静静的望着白希景祥和的睡颜,她突然抬起手,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白净的牙齿直接咬穿皮肉,咬开桡动脉,殷红的血液立刻喷涌出来,溢满口腔,她有些措手不及,慌忙按住手腕的伤口,嘴巴里的血却咽下又不是吐掉又有点浪费。

想了想,小净尘突然弯腰低头,轻轻吻住白希景的唇,笨拙的撬开他的嘴,将嘴巴里的血给他渡了过去,后又忙将手腕的伤口紧贴着他的嘴,血液汩汩的冒出来,但白希景的嘴巴是闭着的,那血竟然没有一滴进入他的嘴里,殷红的血液滋润了他苍白的唇色,顺着他的嘴角淌落,晕染着洁白的枕头,衬着他毫无血色的完美脸庞,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美感。

看着流逝的血液,小净尘的眼都急红了,她紧紧抿了抿嘴,干脆又将手腕放进自己嘴巴里,深深吸一口,然后低头贴上白希景的唇,将含着的血液渡进他嘴里。

虽然明知道缘悲是骗自己的,但在绝望的时候,她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希望,即使失败,还能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唯死而已。

小净尘一心想着要救白希景,只不断的将血往他嘴巴里送,根本没有个度,渐渐的,她眼睛开始发花,视线开始恍惚,大脑昏沉沉的,最后,头一栽,直接趴在白希景身上晕了过去,手腕搭在白希景头边,血液还在流淌,晕湿了枕头床单,也熨烫了白希景的脖子和肩背。

本该是昏迷不醒的白希景的眼珠子突然动了动,监视仪的频率骤然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嘀—滴—嘀—滴—嘀—滴—”又短又促的尖锐响声在寂静的夜里竟是如此的惊心刺耳,终于惊动了守在门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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