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谁么?”
高峰话锋一转,说出程俊朗听不明白的话,程俊朗额头顿时大汗不止,支支吾吾的说道:“听他们叫你长官,您概不会是军方?”
“错,我是你们这次对付的荒野主人,商道坍塌之前,你的地下城不是一直和我做生意么,怎么到现在你们还没搞清楚我是谁?”
高峰此话一出,程俊朗不经吓的心灵又开始翻云覆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之前那三具爆了头的尸体,难怪高峰什么话都不问,直接判定那三名议员的死刑,问题就出在这里,议员伙同军方出卖了荒野,高峰不杀他们杀谁?
“我该死,我该死,饶命啊……。”
程俊朗哭了,这辈子第一次哭,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若不是实在把不敢靠近高峰,说不得会爬到高峰身前抱住大腿哭诉,此时却想条死狗,萎靡在地上颤抖不止。
“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就看你是不是足够聪明……。”
高峰给了下马威之后,又给了程俊朗一个希望,连番敲打之下,程俊朗连自己爹妈都不知道姓什么,怎敢不从?竖起耳朵倾听高峰后面的安排,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连点头,却是对高峰的安排没有任何质疑。
地下城的暴乱越发显得激烈,议会大厦的火焰一直没有人处理,在燃尽一切可燃的东西之后,还没来得及波及周围的大楼,便开始熄灭,但浓烟却始终不曾消失,让地下城开始浑浊的空气变得更加糟糕,烟雾中蕴含着大量悬浮颗粒,这些颗粒充斥的空气,损坏者人们的健康,无数人都在咳嗽,可随着市议会被摧毁,所有的公众服务单位全部停止,连日常的食水都无法保证,更别说治疗人们的疾病。
服务单位的停顿带来的影响不只是如此,没有内务部维持治安,社会一片混乱,放火先不说,杀人是每天都有,抢劫成风,强奸更是司空见惯,一些原本治安良好的社区也成为犯罪的温床,人们的财富被抢劫一空后,迫于生活的压力,他们也伙同在一起去抢劫别人,而犯罪的阀门一旦打开,便会引发人类心底最暴力的一面。
败坏的治安就像癌细胞一般,快速在地下城扩散,原本一些公司和社区还有自己的保安系统能够维持,但在日渐疯狂的暴徒攻击下,在缺少干净水源与食物的影响下,勉强维持的秩序也在逐渐崩溃。
街头是地下城最危险的地方,中心广场的尸体还在散发着腐烂的臭味,街头的尸体却在逐渐增多,很多迫于生计出来寻找食物的人,无缘无故被杀死,抢走包括身上衣物的一切,其中女性比男人更加凄惨,无不受到暴徒的百般凌辱。
街头无比危险,坐在家中也未必安全,当暴徒们在街头找不到猎物之后,便开始闯入一间间房子,将房间的主人抓出来,死狗般在地上拖拽,不顾对方的求饶,狞笑着将他们杀死,抢走房间的一切,若不是地下城不能起明火,而普通人也得不到火种,说不定会将房子放上一把火,将他们犯下的恶行烧掉。
当越来越多的人被暴乱卷入之后,地下城陷入真正的绝望,这绝望比房价下跌,经济低迷更直接,也更加暴戾,人们无时无刻在恐惧中惊颤,已经有人开始从地下城逃离,在没有向导,没有补给的情况下,逃离地下城是找死的节奏,而从没有离开过地下城的普通人对外面的世界抱有无比的恐惧,可当他们对地下城的恐惧超过一切之后,人们情愿去面对无知的外面,也不愿意留在地下城。
就在地下城即将陷入更大的劫难之前,先前安静了不少时间的媒体骤然间同时出声,一个劲儿的宣扬秩序的重要性,从五十年前的暴乱说起,一直到地下城的建立,历史的种种重新展现在人们面前,让他们选择到底是要无序的自由,还是要井然的秩序。
这个时候,在凄厉的惨叫与暴徒的叫嚣中,人们开始思考,眼前的一切就是他们想要的么?难道推翻了市议会之后,就比以前更好么?就算经济低迷,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当生活越来越糟糕,地下城越来越不稳定的时候,很多人自发感受到秩序的重要性,这一次人们没有走上街头,宣扬自己的意见,因为街头被暴徒占领,他们躲藏在自己的家中,依靠网络往外面发出自己的呼声,希望能够有人站出来,重新组建秩序,就算以前的议员回来,他们也认了。
当这种呼声占据主流,整个地下城除了那群无法无天的暴徒,所有人都希望重新恢复秩序的时候,程俊朗出现了,作为掌控地下城十多年的市长,虽然民众对他不怎么熟悉,但也不会陌生,毕竟他是唯一法定上的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