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清之今日上朝,与同僚闲谈,被别人拿此打趣过几句。方清之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回家后便要儿子去行动。
方应物忍不住道:“儿子听说了,外面商贩其实都是因为传言父亲大人即将上任国子监祭酒,故而在此守候众监生买卖的。所以明明是父亲大人招惹来的,怎能怪到儿子头上?”
方清之喝道:“好一张伶牙利嘴!家门外没有清净是从你成了大仙开始的,叫你去做事,你还推三阻四什么?”
“晓得晓得!儿子我明天就想法子!”方应物举手投降,放弃了徒劳的责任问题。父为子纲,儿子背黑锅天经地义,在这上头怎么也辩不过父亲。
方应物领过父亲教训,回了西院后刚扒拉几口粥饭,却见刘府那边打发了人来传唤,道是老泰山刘棉花召请。
虽然不想动,但方应物也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前往刘府,所幸不算太远,来去便利。
方应物进了刘府后院书房,见老泰山坐在书架前,双眉紧皱,仿佛深思什么。
刘棉花听到脚步声便醒过神来,对方应物道:“这两日,老夫将近来的事情重新清理了一遍,越发的确认,当今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性的节点,一个足以改变未来的节点。
在这时候,做事情做对了,就是事半功倍的效果。想来想去,老夫必须要做点什么。”
方应物懒洋洋的喝着茶水,回应道:“老泰山有话还请明示,如此云山雾罩的令小婿猜不透,若有错解可就不好了。”
刘棉花却话头一转道:“你可知道,老夫在朝廷中最羡慕谁么?”
方应物很得心应手的回复道:“你老人家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是堂堂的次辅大学士,还能羡慕谁?只有别人羡慕你老人家的份儿罢?”
虽然都是废话,但讲废话才是见真功夫的表现,不过今晚刘棉花可没想在这上头兜圈子浪费时间,径自道:“老夫最羡慕的就是令尊!在这个主上昏昧的世道里,一边能高风亮节,一边还能青云直上,岂不令人艳羡?”
“唔......”方应物对此到没话说,自家父亲的际遇确实要令人艳羡,尤其是刘棉花这种为了向上爬却导致名声不佳,但仍心有不甘的人。
刘棉花更直白地说:“老夫更羡慕的是,令尊有你这个儿子!那天在文华殿里,老夫也看得清清楚楚,令尊是如何在你帮衬之下显声扬名的!所以你才是功不可没的人!”
方应物连忙谦逊道:“老泰山过奖了,小婿哪有如此本事!”
刘棉花摆摆手,阻止方应物继续谦逊。“自家人说话,就不要假惺惺了,你帮令尊是人之常情,但老夫如今也是你半个父亲,你不可厚此薄彼啊!
令尊需要名声,老夫也需要名声,你也得替老夫筹划筹划,如何把这个名望抬起来。若老夫能更进一步,荣登元辅,难道就没你的好处了?老夫知道你行的!”
方应物无语,敢情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自己来做事的?怎的大家都要找他当高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