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叶一,你是不是改不了神棍的习惯?”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现在只是在你自己的梦中,我来,就是想唤醒你,否则你一直睡下去,直到睡死为止,你不醒来,我也回不去。”
“怎么可能,我要是睡着了一点儿响声我也会醒来,怎么会睡不醒?”
“那是一种邪咒。”
“世上跟本就没有那种什么东西,你骗别人可以,骗我又没什么好处给你。”
“你怎么才相信?这些事跟本连科学都解释不了,杨光他们在外面的世界可能打起来了,可能有人已经遭到毒手了。”叶一越说越急,最后两句竟然吼起来。
“你说有,那你变啊,请个神或者变只鬼出来给我看看啊。”我不甘示弱地吼回他。
他一瞬未瞬的看着我,带着压抑怒气的声音说:“这是你的梦境,你不信鬼神,我的法力便会失效。”
我突然觉得心里荒凉得很,凄然的哈哈大笑起来,他反而有些愣住了,轻唤了声:“小小!”
“你说我在做梦?我们不过是在做梦?喜欢我也只是一场梦是吗?喜欢我也是假的是吗?只是想要我早醒来是吗?”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
我扑上去,扶着他双臂,在他肩头狠狠地咬下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下去,他绷紧的身体,没有用内力抵抗我,也没有哼一声痛。
松了口,放了手,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哗啦哗啦地掉,我凄然地说:“你不痛,是吗?梦里不会痛,你在做梦,你在梦中,是吗?”撸起左手衣袖,右手一扬,藏在袖里的一柄小巧的匕首握在手中。
他依然不说话,还是刚才站着的动作,动都没动,脸上没有表情,似乎不在乎我这匕首是不是要给他一下。
银光一闪。
“你们在里边吵什么?吼这么大声。”安心的声音在屋外传来,随即门打开,他们三人一起进来,却惊呼一声。
匕首上还滴着血,我的左手臂上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不痛对吗?可是我痛得很哪,不是说做梦不会痛吗?这么痛我也没有醒来,你说,为什么?你说啊!”我语无论次地对叶一吼着,他只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你疯了?”罗鸣轩首先冲过来,在我手上点了几下穴位止血,“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做梦是不是?做什么都无所谓是不是?你不爱我,不需要篇造这些谎言!罗鸣轩,康亲王将我许给你,现在,我们回去成亲,以后不需要再有谁要逃命去。”
刚进门的三人惊愕得张开嘴合不上,叶一依然铁青着脸,一动不动。我转身,越过他们三人,向外面奔跑而去。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纷纷扬扬。
西罗城罗府,我们回来已经五天了,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仍然占住了罗鸣轩的房间,官生也回来了,记得那时隐约听到了他对官生说:替我看着她……
做梦?可是眼前的一切,最近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切,痛也那么的真切,不止手臂上的痛,还有心里的痛,都那么真实。
罗府上下确实是在办喜事,每个人都似乎忙得不可开交,但进度却是缓慢得不行,而我却不闻不问,借口养伤,缩在屋子里,谁也不想见,包括官生,包括宁远。可是,来人当中,唯独没有他。
躲在屋子里,从穿越遇见他后,一幕一幕的在脑里重演,他从擂台上解救我,从掉下的山壁上救下我和香桃,还有在在康王府别苑的地窑把我抱出来,在青溪镇带我去看满天的星星,还有二进康王府他对着皇上所说的话,是真的心系于我,还是只是想唤醒我?我真的在梦里面吗?
这天一早,罗鸣轩非要说带我去看些东西,完全无视我阴郁的脸孔。知秋替我换了套淡黄梨花细纱锦缎的广袖衣裙,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很,最后没有盘髻,只扎了条松松的马尾。
踏出几天没出过的门槛,天空依然阴沉,可就这阴沉的光线也让我感到有些耀眼,许是躲在黑暗的地方太久了。外面有积雪,但过道和小路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罗鸣轩站在走廊上仰头看天空,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我,脸上带了些浅浅的微笑,手上还拿着件披风。知秋接过披风替我系上,还塞给我手里一个暖手炉。
“要带我去哪?”我勉强的扯了个笑容。
“跟我来便是。”他伸出一只手,我只是略略的怔了下,便把手交到他手上,他拉着我七弯八拐的来到罗府一处较偏的地方,月门上写着“梅林”二字,周围还一阵阵的梅花的香气。
“带我来看梅花?”
“喜欢吗?进去看看?”
“好。”我淡淡地笑了下说,知道他的用心,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一进园子,我马上就惊呆了,原来以为不过是种了十来棵梅树,应应景而已,但是眼前,却是一大片看的怒放的红梅,不下百株,十分的壮观,右边一栋两层的小楼隐在了林海里,林子深处还有亭台,我上前深深的吸一口气,惊叹道:“好美啊。”
他上前在最近一的株梅树,折了一枝有一小簇红梅的枝,轻轻地戴在我的头上,我笑说:“你这是不是算叫做‘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笑而不语,拉着我向深处的亭子走去。快走到亭子时,隐约有些声琴声传来,我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说:“还有人?”
他带些揶揄地说:“怎么了?没脸见人?”
我冷了声音说:“不想见。”
“你还不知道是谁就不想见了?”
“不想。”
他又复拉上我的手,柔声地说:“他弹得一首好琴,听听又不会亏了,就当陪我一起听好不好?”
我轻叹一声,这时传来的琴声温婉而绵长,终是点了点头。
亭内,官生在,这是意料之中,意外的是,他坐在一架古筝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我虽然不懂这些曲子,但是进亭子之后,琴音一转,听着像是孩子的朗朗的读书声,清朗开阔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烦恼都可以抛诸脑后。
曲终,官生含笑地说:“小妹,感觉好点吗?”
“好啊,很好听呢。”
“当然好了,这可是疗伤的曲调。”罗鸣轩一脸我不识货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问:“什么疗伤曲?”
官生笑了笑说:“听这些曲子能疗内伤,没伤的可曾添精神。”神奇的东西,可这时我却提不起一点兴趣。
“安心呢?”
“在你们的宅子里,她很担心你。”
我歉意地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你告诉她,我很好,不需要担心我。”突然的觉得,把安心交给官生是对的,他对她不但情深,武功高强,还多才多艺。假如真的是在梦境里,至少也有一件事圆满了,想到这,不自觉地露了个笑容。
“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们也笑一笑?”罗鸣轩故作轻松地说。
“我在想,安心以后生了女儿,名字就叫官心吧。”我一本正经地说。
罗鸣轩大笑:“官心——观心——关心?这名字起得太好了。”我也跟着笑起来,官生脸上红晕一片。
有仆人上了几盘精致的菜肴,还有一壶煮好的酒,食物我是没什么胃口吃的了,不过倒想喝点酒。罗鸣轩给我倒满一杯,我端起杯子只见里头还漂着两片梅花花瓣,笑着说:“以花泡茶就见得多了,还有以花泡酒的?”
“这是以花煮酒,这样花的香气就能渗在酒里了。”话还没讲完,我已经一仰头喝光杯里的酒,他皱着眉的给我倒了杯,我又一口气的喝光,他便说:“你这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的牛饮,能品偿出味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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