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嘉殿,韦淑妃的居所。
就在皇帝被萧南的一通马屁拍得极舒畅的时候,韦淑妃和平安母女也在闲谈。
“阿娘,我实在受不了那个贱人了,我要和离!”
平安坐在韦淑妃下首,身侧靠着个隐囊,很是随意的说道。
“什么贱人?那是你夫君!”
韦淑妃看到女儿如此游戏婚姻的样子很是气恼,轻斥一声,训诫道:“就算是公主,也没有如此称呼驸马的。”
女婿是贱人了,女儿又是什么?贱人的贱内?!
“哼,他就是个贱人,下流无耻的贱男人,只要是个长得平整些的女人,他就敢往屋子里拉,香臭不忌的,我见了就觉得恶心!”
平安用力捶了下隐囊,一提起自家男人,她就一百个不满意,左看右看都不顺眼。是以,她出嫁后,只最初的几天,小夫妻还过得像新婚夫妇,随后,两口子弄得水火不容,天天吵架、干架,只把驸马虐得身心俱伤。
没办法呀,公主是皇帝的女儿,身边有标配的持剑甲卫,她跟夫君打起架来,自有不少帮手,且还是专业干架的护卫。
驸马一介文弱小书生,哪里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护卫的对手。
被打了一次,驸马就学乖了,直接收拾起行李,包袱款款的弄了个外室,躲到外面抱柔顺的美人去了——爷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结果,驸马这么一弄,平安又不乐意了。这个男人她确实看不上,那也不能让他如此打自己的脸呀。其实平安最郁闷的是,老娘还没养十个八个的小白脸呢,你个贱人居然先弄了个小狐狸精。
哼。你丫个许孟伯,好大的狗胆,竟不把本公主放在眼中。
平安一怒之下,直接抄起鞭子杀上许驸马的小金屋。
但让平安想不到的是,许家知道了那个别室妇有了身孕后,竟然悄悄的把人藏了起来,平安带着一群侍卫冲进来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扑了个空。
而更令平安几欲狂怒的是,许家那个贱婢出身的主母,还装模作样的跟她说什么妇道。还似有所指的故意列举了几位长公主的贤惠做派。
像什么长乐长公主,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先帝爱女,嫁人后无所出。就大方的给萧驸马纳妾……
许夫人总结,这才是真正的有气度、有教养的皇家公主呢。
然后,许夫人又宽慰道,公主是许家的嫡孙媳妇儿,是大郎的正妻。就算那别室妇产下庶子,也是公主的儿子呀。
平安向来跋扈,没能如愿的抓到贱人夫君和小狐狸精,她就已经够火大了。
这会儿又听到她向来看不起的祖婆婆说这些,尤其还提到了萧南的母亲长公主,她胸中的怒火更炽。
见那老妇还要再说。平安直接一口啐到她脸上,连声骂道:“你个贱婢扶正的老虔婆,平日我看在你上了年纪的份儿上。不愿与你计较,倒惯得你不知尊卑贵贱……”
一通夹杂着嘲讽、嗤笑的怒骂砸下来,只把许夫人骂得又羞又气,直接昏死过去。
平安才不管这些,冷哼一声。也不许人搀扶,就让许夫人大冬天的躺在庭院里。自己则继续杀进许家,准备揪出那个狐狸精,直接打死了事。
平安不下令,许家的人也不敢动,毕竟这位是公主,是‘君’,就算是许家家主许敬宗来了,他也不敢违背平安的意思。
庭院里寒风刺骨,只吹得许夫人牙齿打架,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得摇摇晃晃的自己起来。
又是羞愤、又是受寒,许夫人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病了。
而那边平安将整个许家闹了个底儿朝天,仍是没能找到许孟伯和那别室妇,无奈之下,自得鸣金收兵,怏怏的返回公主府。
许敬宗回来后,听闻了这件事,很是气恼,他原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气量也不大,暗暗将今日之事记下,某日与皇帝讲史的时候,‘不小心’透了一句。
皇帝如今正是力求为稳的时刻,一听平安又闯祸了,不但鞭打驸马、大闹婆家,还把夫君的祖母给骂病了,简直比市井泼妇还要粗鄙,别说跟什么贤妇相比了,就是跟皇帝的姐妹们也无法相比呀。
皇帝见须发花白的老臣哭得涕泪纵横,很是愧疚,对于许敬宗的才能,他还是比较欣赏的。先帝也说了,许氏虽德行有瑕疵,但极有才能,尤其善文史,用得好了,也是个能臣。
皇帝把平安嫁给许家的嫡长孙,也是看中许敬宗,只是没想到自家女儿如此不争气,这亲事结的,两家人不像亲戚,倒有向仇家发展的趋势了。
皇帝好言安抚了许敬宗一通,又当着他的面,传令皇后,让她宣平安进宫,好生训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