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警告(1 / 2)

李德全抬头,却见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

一双眸子冷冷清清,看不出喜怒,只是周身的威压却叫李德全说不出话来,咽喉仿佛被锁住一般,想出声,又说不出。

“皇,皇上……”

李德全脑袋一空,立马跪了下去,膝盖撞上地板撞地极响。

封煜直直地看向他,直到李德全软了腿跪下来,才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睛小憩,只道,“没有下次了。”

“是,谢皇上,谢皇上开恩。”李德全又叩了几下头,连额前磕掉了皮也没发现。

“嗯。”

许久,见没有声音传来,李德全才起了身退下。关了门,才靠在景阳宫的柱子上,脑门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这太监总管,算是当久了,当得□□逸了。伴君如伴虎,一着不慎一切就毁了。不管今日皇上在意的是叶才人的赏赐,还是他办错了事,总之给了他警告。若是下回再犯,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李德全在那站了约一刻钟之久,才静了心思,走到了别处。

与此同时,甘泉宫也收到了消息。

德妃静静的剪着花枝,旁边的杜美人说着话。话里的主角,一久是那位不同寻常的叶才人。

说来这后宫虽应是皇后的天下,奈何德妃娘家也不弱,近年来更是事事都要分一杯羹,连在宫里安插的人手都和皇后不相上下,誓要时刻把握住这宫中动向。

德妃做事向来果决,否则当初也不会先于皇后发现赵婕妤有孕,不由分说地就将赵婕妤纳纳入羽翼,等皇后反应过来时赵婕妤已经入住甘泉宫了。这等手段,强势且有效,直叫一群宫妃傻了眼。

十月怀胎,一朝瓜熟蒂落,得知赵婕妤产下的是大皇子,没有人比德妃更欣慰了。她同皇后差不多大,也都是当初从王府走出来的,她性子冲,说话也直,没少得罪皇后。当时柳家同镇国公还在一天船上,所以任皇后如何打压,她也只能受着。等到她初登妃位,柳家得势,就断然没有忍气吞声的理由。

柳家虽是皇上一手扶持出来的,却只是为了对付镇国公一脉而存在。作为柳家的女儿,自然不能同皇后有一丝一毫的亲近,只能站在皇后的对立面。这样,才能体现出她柳家女的价值。

这么些年,她以为只要自己做的够好,皇上总会软下心肠,她所求不多,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生出来就好。她不是皇后,并非生不出来。

可怜,可叹,是她妄想了。柳家女和杨氏女,怎么可能还会有皇嗣。也就皇后还在痴念,还想着要一个皇子,求医问药费尽了心思,不是也没见半分效果么。

时间一久,什么心思都死了。如今她还有大皇子,镇国公未倒,柳家也后继有人,她只要做好了德妃这个位子,其余谁也动不了她半分。

对于杜美人说的,德妃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听在耳边还烦不胜烦。

杜美人却无从知晓,依旧发着牢骚,“娘娘,真不知道那淑妃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皇上都去了未央宫却不是去了她的地儿?”

这得有多大的心才能不介意啊,若她是淑妃,见着那庶妹还不得呕死。

“这有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淑妃既然决定了这么做,该承受的自然也得承受住。”德妃眼睛都未抬,一心专注她的花,白色的花束,开的甚是喜人,连德妃这个门外汉,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杜美人很是不赞同,“可是皇上今日为了她都破了例,皇上可从未无缘无故到哪个妃子寝宫用膳。”

杜美人说这话,也就是想德妃稍微留意点,别到时候真叫那才人做了大。她分位低,就是不服气也只能忍着,德妃就不一样了,真对上德妃,那叶才人足够死了百次了。

谁料德妃不在意,反问道,“破例?他可是皇上,普天之下,还有什么能约束皇上的?你说的例有从何而来。别说今儿皇上去了杜蘅殿,就是日日都去杜蘅殿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四品美人来置喙,难不成你还能有什么想法?”

杜美人没想到德妃会突然发难,被说的脸红,忙到不是。

只是德妃性子如此,不吐不快,“不是什么?皇上去也去了,赏也赏了,你还能夺回来么。你也不想想,你凭什么呢?你是觉得自己生得比别人美呢,还是觉得自己母家比别人强,皇上几个月去你那里一趟你自个儿还不清楚吗,何必这么想不开呢?”

都是守活寡,还能指望着什么。

德妃讽刺一笑,看着杜美人一脸无地自容的神情,顿时觉得没意思了,她说别人说得好,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都是可怜人罢了,只是这一位明显还是没看清的,又道,“你若真闲着,去白露殿同赵婕妤多说说话。须知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比起你那些无关紧要的妄想,不如找些时间和大皇子打好关系。这宫里,份位都是虚的,只有皇嗣才是看得见的。”

“是,妾身知道了。”杜美人呐呐地说了一句。

德妃见她那样子,也没什么说话的心情,几句话就叫人回去了。省的她看了,白白坏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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