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茕的办公区就是个大通间,连隔断都没有,更别提门了。
因此,李心水的脚步声音,吸引了很多工作人员的注目,她赶紧歉意地点了点头,再往上走,就更加小心翼翼。
终于到了四楼。
从外面看,四楼就是个尖顶,也可以说是阁楼。
内里却比想象中大的多,门里头应该是红姐的办公室,门外头靠墙的地方,还放置着一个红色的双人沙发,和一个窄窄的茶几。
李心水站在沙发旁调整了一下呼吸,走了几步,敲响房门。
“进来。”
里头传来的果然是电话里那个骚气的男音。
李心水推门而入,就站在门口:“红姐,我来了。”
“哦,是你!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也得犹豫个两三小时呢!”
红姐坐在黑色的老板椅上,因为人又瘦又小,显得椅子很大,他手里夹着一根烟,还余了半根,说话的同时,动作凌厉地摁在了蓝色水晶烟灰缸里。
“吃饭了吗?”他又问。
“没有。”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在这附近?”
“是的。”
“你被人封杀了?”
“是的。”李心水笑了一下道。
“严肃点,都被人封杀了,还笑!”可说话的同时,红姐也在笑。
从进门到现在,李心水的表情一直很严肃,听见他这么问,应该是难过的,至于为什么笑?
也许是据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两月多了,即使难过,也是过去式。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红姐,你不觉得因为不肯陪|睡被封杀,是一件很可笑很荒唐的事情吗?我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想证明我没有被封杀。但如果我怎么努力都没用的话,他也封杀不了我,顶多算我‘自杀’。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不干了,回老家。”
都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李心水已经释怀了。
如果小心翼翼有用的话……屁,当然没用。
索性什么都敢往外说。
红姐却心想,可能真的是一个地方长大的,她的身上有一股和蒋渔一样的执拗,倔起来像个傻瓜。
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又拿了手机,“我也没吃呢!等着啊,我让人请咱们吃饭。”
说完,就开始打电话。
“喂,人到了,我们没吃饭呢!……你来吗?……好的。”
听起来不像是在打送餐电话。
红姐挂了电话,冲着她一笑,“知道这一届奥运会游泳比赛谁得冠军了吗?”
这话题转的有些太突然了。
李心水愣了一下,道:“得冠军的不是有好几个!”
“看来你对游泳这项运动挺懂的。”
“还行吧!不过,我自己不会游。”李心水如实道。
红姐又笑了一下:“那个游完了50,游100。游完了100,又游200。游完了200,又游1500的,就跟奥运会的泳池是他家开的,还穿个骚蓝色的小泳裤,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李心水有点儿尴尬:“我没看。”
“你没看?”红姐抬高了声音,顿了一下,又调侃道:“你不爱国啊!”
“不是。”李心水急忙解释:“奥运会那会儿,正赶上别人找我演女一,我一直在忙着看剧本,谈合约,还往影视城去了好几趟……”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封杀了。”李心水低头苦笑。
红姐没再说话了,又打量了她几下,心想着,这孩子乍一看有点儿呆,仔细一处,有点儿萌。
——
开着骚蓝色悍马的蒋渔将车在茕茕外停好,他拎着好几个挺大的环保塑料袋进了茕茕的展示厅,递给服务人员道:“买给你们的,你拿上去分一分。还有,那个最小的袋子是给红姐的。”
“蒋渔,你不上去啊?红姐会生气的。”
“嗯,我就不上去了。还有,别说东西是我买的。”蒋渔淡淡一笑,又回到了悍马上。
他的目光从车窗移到了茕茕的四楼,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在马路边上揉着眼睛掉眼泪的丫头。
那丫头,好像没怎么变,就是长高了,嗯,也长大了不少。
还有他这审美,怎么也没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