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后, 整个营地气氛有些冰冷,但并不怎么荒凉。《
几十名弟子能治疗的相互帮助治疗, 能动的该戒备的戒备, 巡逻治疗,都自发而动,井井有条。
一名丹峰弟子一连总结师兄的伤势搭配着丹药,一边清点着剩下的东西。
清点之后,他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师兄,没有说话。
他的师兄有些心惊肉跳:“阿宁,你在想什么啊?”
那师弟指尖在膝盖上轻轻划动, 斜看他一眼, 没有说话。
“我当时只是心急。”那师兄低声道。
“急?我记得你这次来之前,你的修为可是一直比我低的!你这骗子!”那师弟冷着脸,“我就说你怎么每次都能守到药, 每次都能帮我排队拿到丹炉, 装不懂好玩吗?”
“我是不得已的!”那师兄委屈的简直要哭出来。
“什么不得已,救我不得已还是骗我不得已?”师弟怒道。
“当然是救你不得已!”那师兄委屈地怯声道, “你想想,当年你那么小心, 我不装一点, 怎么接近你啊!”
师弟眉头一皱:“闭嘴!还差一味药, 我去附近找找,你自己休息!”
他起身走了。
“别,安宁, 现在周围很危险的……”那师兄在他身后大喊着伸手。
那师弟猛然转身,在师弟欢喜的目光里拿着一枚灵果,塞住他的嘴,这才转身走掉。
周围的其他伤员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一名修士怒道:“你们两有完没完了!”
“就是,照顾一下我们这些未婚人士的感受啊!”一名伤者被引起共鸣。
“有小情人了不起啊!”伤员们纷纷谴责。
“这一路就没消停过!”
……
那安宁远远走开,找一处无人之地坐下,随意拔了一根草,神情冷漠。
“三叔!”一名年轻修士悄悄走过来,低声地跪在他面前。
“别叫那么亲近,”安宁冷冷道,“我在信上是怎么说的,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掺这浑水?”
“你是说让我们别招惹昆莱弟子。”那年轻修士低声道,“门主以早年重伤为由没来,这次派来的本门修士也很少,就三个人,这次伏击是一位大人物牵的头,我们小门小派,真一人不出,那才是找死啊。”
安宁一时气闷,却也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于是低声问道:“把事情说清楚。”
“听说这次牵头的,是紫云与太清的两个大人物,”那年轻修士低声道,“三叔,根本就没什么精心策划,全是仗着人多势乱,想混水摸鱼,到时昆莱纵然要追究,也会因为门派太多、散修太多而作罢,毕竟这是中洲,若昆莱想在这里生事,就是真的刺激三大上门了。”
那年轻修士顿了顿,又道:“而那两位大人物我们惹不起,加上又有散修掺合,这才派了几个弟子过来,但我们一个人也没伤,装成被打伤就跑了。”
“那你们留下印记叫我出来是为何?”安宁冷冷问。
“三叔,昨晚大战之后,那三个回来的弟子不知为何,三人都突然昏迷不醒,所以门主让我来找你问问,有没有解药?”那年轻修士越说,声音越低。
“你回去吧,没有,便是有,我也不会给。”那安宁淡淡道,“既然过来,便要有觉悟不是?”
“三叔,你到底站哪一边啊!”那年轻修士都有些怒了,“你不会真成了昆莱人了吧?”
“……”安宁沉默不语。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忘记门里的生养之恩了么?”那年轻修士怒道。
“我生于西洲,长于昆莱,为何不能把自己当成昆莱之人?”安宁冷冷道,“我祖母生母皆是西洲人士,挑龙选凤也是凭借实力,外门十二年更凭我本事入内门,哪条不对,能说我不是昆莱之人?”
挑龙选凤需得西洲移民三代,现在可不是诸国初创之时,户籍完整,哪里多一个少一个人都是有记录的。
“你……”那年轻修士指着他,手指颤抖,“忘恩负义!你就不怕我揭穿你身份?”
“揭啊!”安宁表现得无所畏惧,平静道,“正好省下我每年给你们的灵物,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知不知道我在昆莱过的多拮据。”
“不……我说的是气话,”那年轻修士立刻慌了神,“你别生气!”
如今门派能过的宽裕,全靠三叔这些年的补贴,若真让他抽手,门主肯定第一个收拾自己。
“那就别惹我生气!”安宁冷哼一声,“还有什么事情,一起说了。”
“掌门问你,昆莱有没有好一点的丹方。”那修士怯怯地问。
“没有!”说到这事,安宁就一肚子火,“他既要丹方材料好找,又要容易炼制,还要兼顾药性,更要求出丹率高,他怎么不找人仙给他炼药?”
昆莱丹方巨多,但就算全抄给中洲门派也没用,因为云符道种不缺原料的缘故,中洲的炼制手法和昆莱的根本不同。
“没有了。”那年轻修士低头道。
“那记住,下次没有紧急事情不要叫我!”安宁站起身,“等我考上高阶丹士,在昆莱有点根基了,你们就迁到西洲,我也能照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