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知道我们主子的性子。我也不好多说,你先回去老实呆着吧。改日我再帮你看看我们主子的意思。”黑蛟也不耐烦跟他多说,转身走了。
特穆尔在身后“喂”了几声,最终也只好看着黑衣人纷纷隐没在山林中。
他探手入怀,掏出那支钗子看了看,喃喃自语:“旗主的女人……应该不会太难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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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七糖醒来时,觉得自己在行走的马车里。
马车轻轻的晃动着,有节奏的得得声从外面传来,四周却静悄悄的。
该死的偷毛!竟然敢劈晕自己,看我等一下怎么弄晕你!唐七糖摸了摸后颈,轻哼了声,勉强转了个身准备坐起来,却在看见马车里另一侧的人时,立马愣住了。
卫曦之!
为什么?
为什么是卫曦之?
为什么又是卫曦之?
唐七糖眼睛瞪到最大,手肘支在马车垫子上,努力撑着上半身,不敢置信的死命看着眼前的人。
他穿了一件银白色的夹袍,夹袍内里却是靓丽的银红色,他斜靠着马车另一侧,半翘着腿,那银红色的里子便在马车里铺开来,华贵而艳丽,使他看起来越发的慵懒而魅惑。
他悠闲的翻着一本书,似乎对唐七糖的醒来毫无所觉,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盖着那双潋滟的眼,一丝也没有要看唐七糖的意思。
他那薄润有形的嘴微张着,似乎在细细品读着书本,还时不时地努动一下,忽轻咬一下嘴唇,似乎十分专注。
可是,唐七糖却能感觉到,他那看似悠闲的身姿下,蕴藏着的滚滚雷霆,似乎马上要冲出来,不管不顾的惩罚自己……!
腹黑男人很生气!我确定!
对!自己逃了!
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自己没有逃走!你爷爷的,功亏一篑!
明明自己和偷毛一起出来的,为什么现在又在卫曦之手里呢?
哦,那些黑衣人是卫曦之的人,原来不是来接应偷毛的,是来劫自己的!
呸!‘歪果仁’果然不行!猪队友!
嘶!那偷毛呢?有没有在他手里呢?
不管了,先应付过去今天再说,不是我逃走!是偷毛劫持了我!对!就这么说!要是他非要较真,我就这么说!
唐七糖飞快的转动着脑子,也飞快的转动着眼珠子,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内心哀叹:“没有能让我上天入地的缝啊!好吧!好女不吃眼前亏,真要有什么事,只好对不起偷毛了!”
她赶紧在马车上躺倒,轻声地哼哼起来:“哎哟!哎哟!好痛啊!”
卫曦之心底的怒意,还真是在叫嚣着,甚至于在刚把这小东西抱回来时,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先把她就地正法了再说!
自己这几个月里,真将她当成心尖一样的疼爱,眼珠子一样的爱护,容忍她那嚣张傲骄的性子,放任她古灵精怪的作天作地,她倒好,一转眼,便跑得不见踪影!
要知道自己急忙忙换了衣服去净房找她,却怎么唤也无人开门的时候是多么多么的担心!还以为她在里面出什么事了呢!
早就看出来她今日想要逃跑了,因此趁着和特穆尔谈交易时,将她带出来透透气,顺便也让她再玩一次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好绝了她逃跑的心,想不到她竟然有本事和特穆尔掺合到一起!
该死的丫头!她到底有没有心?!
她到底想要去哪里?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谁?虽然她就是有本事把人弄晕倒,可是但凡聪明点的,有了一次,不会防着第二次吗?
还有,亏她想得出来,为了逃跑,还自己藏了那么臭口味的东西,她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能想象的想法?
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她院子里的杂草都拔了?她所在之处,该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卫曦之眼睛看着书本,耳中听着她低低的呻吟声,尽管知道她可能又在玩花样,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也奇了怪了!自己怎么就对她硬不起心肠呢?怎么就不忍伤害她一丝一毫呢?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颗充满仇恨的心,开始尝试着装进了柔情满怀?还只对她一个!
是第一次她在财神楼里因为一把‘满盘星’,而张扬那无比恣意的笑脸时,还是当自己因为不知内情的服了药,而痴痴迷迷对上她眼眸时?
是自己在她那里体会到别人无法给与的男女**时,还是自己沉迷于她舌尖的甜美馨香时呢?
唉!她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却心甘情愿!可她还是想着逃跑!
糖儿,我该怎么处置你?
卫曦之白皙纤长的手指拨拉着一张书页,内心翻涌着说不清的心绪,最终,一把掷了书,冷冷的看向唐七糖。
乖觉如小糖糖,此时当然知道,这次是触犯了这位疯爷的底线了!
可是,这能怪我吗?啊?
友谊纯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和你是有友谊还是有爱情?啊?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仇人好不好?!额,小妖那次不算!
还是小妖好,纯净得和黄斑似的!可你现在呢?腹黑的处处压制我!我不服!我不喜欢!谁也别想压着我!我凭什么要留在你身边当你的宠物?啊?你个疯子!
唐七糖不断腹诽着,脸侧对着车厢壁,假装看不见卫曦之,咬牙切齿的盘算着等一下要怎么和他周旋,总之不能吃亏!怎么都……不能吃亏!
车厢里的气氛实在压抑,压抑得唐七糖连“哎哟”声也慢慢弱了下去,算了,看来这招不管用啊!
唐七糖狠狠心,慢慢靠坐起来,伸手扒拉开一头零乱如乞丐的长发,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露出来,轻轻对上了卫曦之浓密长睫下的眼。
卫曦之只觉得,在看见她那双秋水剪瞳的霎那,内心便忽然安宁了,竟然再也气不起来了。
可是,小东西这样猖狂,总该惩罚一下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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