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呢?”
“随你,你这会儿便使性子,有你死的时候。我不介意随时杀了你。”
“为什么我叫你娘,她们就会关注我呢?”
“因为,他们当该知道,我不会嫁人,不该有子嗣。当年,他们知道是我带走了你,水依依,他们找得那么辛苦,那你说,你一出现,她们会不会关注你?”
“但我也可以叫你师父什么的。”
“我有理由教出一个伤他们心的女儿,并没有耐心教个麻烦的徒弟。这是他们知道的我。”
“你的意思是,我还非得当你的女儿?”
“你不当也行,我只想骗他们,而你却想活,你可以自己想一想。”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不叫,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柳细腰看着唐七糖,那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忽然冷笑道:“说实话,若不是如今我受了伤,你这样的人,我一日也忍不住要杀你的。罢了,你好自为之吧!”
第二日,两人再次启程,唐七糖却发现,马车换过了,竟然还有一个赶马的人,躬着高大的身子站在一旁,恭敬而沉默,并不是过关时那种一看就是被催眠的人。
唐七糖冷眼看着,柳细腰竟然拉着她的手,状如母女般的一起上了车。
车里很干净豪华,细巧的马车垫子带着蓝舆国的风情,色彩艳丽;车厢角落挂了银质的薰香球,袅袅的散发着浅淡的香气,一切看起来很有格调。
马车启动了,唐七糖看着戴着面纱的柳细腰,问道:“又是偷的?”
“嗯!既然我怎么做,人家都当我是贼,不偷些,怎么对得起自己?”柳细腰自和唐七糖达成协议以来,说话总有些摸不着头脑。
唐七糖可懒得理她,别转开头,自己掀起了车帘,看车行的方向,见还是往西南,才放下帘子。
豪华马车,连行起来也快了些,那车夫也似乎是熟悉当地的,不需要柳细腰指点,驾的平平稳稳的。
车里,唐七糖不禁吐槽:“你既然能找到驾车的人,也有来银子的门路,做什么还叫我驾车,还花我银子?”
“水依依,我是你娘,你就是这么和你娘说话的?”
“……”
车越行,人声越多,外面似乎很是热闹了,柳细腰却制止唐七糖在掀帘子往外看。
车速又慢下来,感觉在爬一个坡,爬了很久的样子,久的唐七糖都有些担心这马车会忽然下滑的时候,车忽然又平稳了,也忽然停下来。
柳细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顶帷帽,上面的纱长长的,递给唐七糖:“戴上,记住你是谁,明白我是谁,若想活,就好好的配合我。”
柳细腰自己先下了车,唐七糖戴上帷帽,偷偷扯了扯嘴角,也跟着下了车。
那车夫等他们刚下了车,便马上驾了车,匆匆而去。
风从不知道那个方向吹来,将唐七糖的面纱吹得紧贴在身上,透过面纱,隐约看见这应该是一处山坡,前方,有密密丛林围绕,一栋古老的建筑隐在密林中。
建筑有又高又长的屋顶,尖尖的屋檐向天空翘着,从这个角度看,似乎要无限延伸到宇宙。
那建筑,几乎被风雨侵蚀的没什么颜色,灰扑扑的都是久远的木质,但它又似乎很坚固,坚固到四周的树木自然的偏着头,弯着腰,似乎在为它让行。
看不到这建筑后面还有没有什么屋宇,只看见它的门窗隐在山林中若隐若现,又似乎这建筑里都长了树木,有点分不清楚到底林子里有建筑,还是建筑物里有林子。
四周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却觉得安静的诡异,空旷得奇怪。
柳细腰似乎也很紧张,她忽然一把拉过唐七糖紧靠着她自己,紧贴着脸的面纱动了动,拽着她就往那建筑走去。
可才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站着。
唐七糖不明所以,也只好一动不动的站着。
四周的安静里,有呜呜的风声,还有一种低低的沙沙声,细细碎碎的,不仔细听听不清楚,但一认真听,那沙沙声便如海浪般的一波又一波。
唐七糖都想好奇的掀起面纱来看了,却忽然听见了一声笛音,悠悠然,似乎在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就在附近,很悠扬,很好听,让人心安。
四周的沙沙声似乎停了,柳细腰拽着唐七糖的手却忽然抖了抖,然后似乎下了决心似的,一把拉着她往前而去。
建筑越来越近,四周越发安静,没有任何人声,只有风,不知道在那个方向吹来,带着树林里才有的那种**气息,一点一点地在鼻端加浓。
再走一会儿,感觉一道门槛在脚前,那树林子里的**气息却反倒没有了,有一股子淡淡的松木清香味道,让人生出一种在阳光下的感觉。
柳细腰停下了脚步,也放开了唐七糖,默默地,不可思议的,在那门槛前跪了下来。
她身子跪的笔直,面纱盖着她的脸,却依然能看见她的视线直直的望进那建筑里面。
唐七糖傻傻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顺着她的视线往里望去。
建筑和外面看起来一样的古老,却很干净,非常非常的干净。
门槛外,柳细腰跪着的地方是石板铺就的,石板并不规则,但显然有些年头,经历了很多年的踩踏,光滑的很,而门槛里,却是木质的地板,平平整整,纤尘不染。
屋子里黑乎乎的,感觉很空荡,似乎什么也没有,却在正中间的地方,那高高的顶檐上,垂挂下来一个七彩雕刻的、莲花状的物件。
物件看不清材质,只觉得那莲花古朴而精美,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和神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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