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细思了片刻,浩星潇启吩咐身旁的内监,去宣定亲王前来见驾。
浩星明睿这假王爷很快就到了,跪倒见礼之后,便用一种略显紧张的目光看着龙椅上的皇帝陛下。
浩星潇启自然也猜到这假王爷心中为何不安,不由温声道:“明日祭祀之事你且不必担心,朕自有安排。”
见皇上如此温言相慰,浩星明睿顿时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躬身道:“谢皇兄!臣弟确是在担心自己不懂祭祀的诸般仪程,怕到时会弄出些什么纰漏。”
浩星潇启轻“嗯”了一声,便又随口问道:“这次随你前来皇陵的,可都是朕派去负责保护你的那些人?”
“确是那些人。”
浩星明睿恭谨地回道:“郑公公一早便已交待过,让臣弟将那些随身保护我的府中侍卫们都带上。只不过到了这里以后,臣弟自是终日呆在皇兄的身边,实在用不到那些人的保护,便将他们都打发去与朱统领的侍卫亲军同住了。”
浩星潇启微微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朕便是不放心把你独自留在京中,以免让那左相父子趁机加害于你。”
浩星明睿顿时露出一副恍然之状,不禁感激涕零地道:“臣弟谢过皇兄的一片拳拳维护之心!”
随即他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口中试探着问道:“臣弟见郑公公没有随驾前来,莫非是留在京中监视那左相父子的动向?”
浩星潇启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淡淡地道:“最近左相确是多有异动,但还不足以搅动起多大的风浪。朕所担心的,却是济王!”
“济王?”
浩星明睿有些吃惊地看着皇上,“济王已被皇兄圈禁多日,难道竟仍是不思悔改、贼心不死吗?”
“朕刚刚接到密报,此刻京城之中已有严氏府兵开始作乱。此番他们是想趁朕不在京中之机,拥立济王,谋权篡位!”
“这——,这帮乱臣贼子!”
浩星明睿嘴上虽然在喝骂,脸上却禁不住露出了几分惊惶之色,“那皇兄您——,臣弟可以为皇兄您做些什么?”
浩星潇启见这假王爷见机得如此之快,不由大感满意,竟是对他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道:“朕打算赐你兵符,去庆州调兵来援。”
浩星明睿听了,接连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庆州距此路途遥远,皇兄为何不调正驻扎东郊的禁军,来剿灭京城中的叛贼呢?”
“你以为济王单凭着几千严氏府兵就敢谋反吗?”浩星潇启不禁冷哼了一声,“他其实早已与东平侯严继武勾结,此刻十万东海军距离东郊的禁军,应是已不过百里之遥!”
浩星明睿顿时被吓得一哆嗦,却竭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道:“是臣弟愚钝!皇兄运筹帷幄,又哪里有臣弟……多嘴的份儿!臣弟这便遵照皇兄谕旨,去……庆州调兵。”
见到他这副难以掩藏的慌张模样,浩星潇启不由微微一笑,道:“你且无需害怕,这一切皆已在朕的掌控之中。待庆州大军一到,定会将那些乱臣贼子扫灭一空!”
浩星明睿忙躬身应了,同时伸过双手,从皇上手中接过了兵符。
浩星潇启又极是郑重地嘱咐道:“切记,你此次去庆州调兵,必要做得十分隐秘,不可说与其他人知晓。以免被敌方的探子查知,坏了朕的一番谋划!”
浩星明睿忙又连连称是,便出去聚齐那些随他前来的侍卫,匆匆出发了。
待浩星明睿一离开,浩星潇启的脸上便不由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些跟随这位假王爷李进前去调兵的大内侍卫,早都已奉了他这位皇帝陛下的密旨,将视情况而定,寻机解决掉这位所谓的定亲王。
若是在他们到达庆州之前,便收到飞鸽传去的指令。那么他们就会立即动手,将定亲王秘密处死,然后将其伪装成是遇袭身亡的假象。至于袭击定亲王的凶手,大可说成是济王的人。
若是在去庆州的这一路上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那么一到庆州,那些大内侍卫就会将定亲王立即拿下。罪名便是,定亲王欲用假兵符调动庆州军,犯上作乱。
随后,这位意图谋逆的定亲王便会被押解入京,严加审讯之后,交待出所有参与这次谋反的同伙……
一想到又一个心腹之患将要被除去,浩星潇启的心中不由感到了一阵畅快得意。
经过此事之后,那些能够威胁到自己皇权帝位的祸患便会全部被解决掉,而自己大可高枕无忧了。
带着这股子得意之情,他这位心神俱皆放松下来的皇帝陛下,便在龙椅上开始打起了瞌睡。
谁知他的一个瞌睡还未打完,便被一阵突然的嘈杂声所惊扰。
他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朱墨正急匆匆地大步走进殿来。
这位侍卫统领来到他的面前,竟是连礼都未来得及见,便沉声道:“陛下,大事不好,皇陵已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