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昏暗中，黑雾弥漫，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过这叫声并不是男人发出的，我依稀听女子惨叫的语调，像极了杜鹃说话时的阴冷口吻。

可这时候，云焕应该是在突破黑暗幻境才对，为什么杜鹃会突然发出惨叫，难道这幻境和她的力量也有关系了吗？

仔细一想，我才意识到，是我想多了……

之前下在杜鹃体内的巫咒，算时间，应该即将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她难以抵抗巫咒的力量，而她的同伴又在与云焕交手……

不多时，身后的一片空地上，便有阴气不断扑来。我和云焕同时回头一看，便瞧见一个黑衣男人浑身戾气暴涨地站在那里，满眼愤怒地看着我们，厉声吼道：“放过她！你们要杀要剐，就冲我来！不要伤害一个女人！”

“女人？”云焕暂时收了手，冷冷一笑，“我的妻子也是女人，但刚才你将她带入黑暗幻境时，对她做了什么？”

云焕伸手，扣住我的手腕，仔细抚摸我手上每一处被冰冷石地划过的地方，沉声说道：“我从来也不会去主动对付一个人，是你们送上门来，主动求死，我如何放过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任由你们继续作孽？”

“也还有十八地狱，并非非要他们死不可。”我拍了拍云焕的手，耐心劝解道，“我们现在处理这件事，目的有两个。其一是要阻止仇恨继续蔓延下去，延续到下一代；其二便是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也不是非死不可，而是希望他们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去害人，并且为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过，去努力赎罪。

这种事，在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土地上，是有先例的……

看着前方的黑衣男人，尽管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清楚他是我的敌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他：“杜鹃所中巫咒，源自白巫术，这种巫咒和你们熟悉的黑巫术巫咒不一样，它是可以自动感应一个人的内心的。

如果杜鹃不想杀人，不想作恶，只要没有类似的念头，白巫术的巫咒对她来说便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现在她感到痛苦，也是她咎由自取，并不是我和云焕继续在催动巫咒，给她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我想，黑衣男人方才让我们放过杜鹃，应该是误会了这种巫咒的运作原理。

解释清楚后，我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了，继续仰头，对云焕说道：“我知道，如果凡人在人世间作恶，死后是要去十八地狱受罚的。而为了防止会法术的人，保留前世的记忆和法术，继续在转世后为祸人间，通常会将他们灭魂，给他们的生命彻底判死刑。

可是，我也听你母亲说起过另外一种情况。当年，她有过一个名叫月灵的对手，也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后来因为你母亲和杨卓成为了朋友，她了解到了杨卓和月灵之间的感情，曾经有心想要复活他们，让月灵以另一种方式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