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景誼的母亲关上房门,我才负着手、转身望着她,直截了当地说明情况:“梁景誼是第一位受害者,警方在调查这起案子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往灵异事件上设想。”
梁景誼的母亲浑身一怔,估计是把我当神经病看了。
张文晴想要帮我解释,但梁景誼的母亲看了我好一会儿,还是点头说了:“是,警察查得很仔细,也认为我儿子是被人从阳台上推下去的。”
“后来呢?为什么会认定是自杀?”
梁母转眸,目色寂静哀伤。
她坐在沙发上,埋着头,双手交叠在膝盖:“好像是查到了什么,还死了两个警察。”
说着,她的目光一瞬抬起来,彻底落向我,目不转睛地观察我的反应,问:“真是被鬼害死的?”
“您有这样的怀疑。”我从来不喜欢废话,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揭开了窗帘,露出上面贴着的符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张文晴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这里也怪冷的,您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不能再死更多的人了。”
梁母低头,不再多话。
我明白她的心思:“只要您肯帮我们,今晚我就帮梁景誼聚魂,但不一定可以和他对话,一切视情况而定。”
习惯了我的冷淡,后来梁母激动地想要问我更多的问题,都是张文晴代劳的。我表示感激,顺利进入了梁景誼的卧室。
和大多数的大学生一样,没毕业以前,课本都留在学校宿舍,家里堆放的书籍都是梁景誼爱好的课外读物。
床对面摆放着一台台机电脑,梁母说梁景誼平时爱玩游戏,回家后就经常窝在卧室里不出门,吃饭、喝水都是在电脑前。
“早知道那时候就不骂他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后悔。”梁母抹了抹眼泪,声音嘶哑地站在我身后说,“出事那天晚上,我和他爸爸都没听见什么动静,直到第二天早上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听楼下的人在大喊死人了。这间卧室的房门开着,景誼却不在。我和他爸爸当时还没想到那么坏的情况,没想到,探头出去一看,保安和几个居民都望着我们家的阳台,看他们的眼神我就知道,是我家景誼没了、就这样没了……”
“您是说,那天晚上,您什么也没听见?”
“是。”梁母点头,再次确认张文晴的话,“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难怪。”她忍不住感慨,“我姐姐的尸体也是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的,发现她尸体的人也是保安和清洁工……”
一个大活人从阳台跌落在地,任何人都没有听见丝毫动静,甚至没有听见他们惊恐的喊叫声……
我皱眉,问了梁母一句:“当时客厅里乱吗?”
梁母摇头:“还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说完,她又朝身后比了比,“比较乱的是景誼这间卧室。不过,他是一个男孩子,每次回来卧室都被他搞得乱糟糟的,我也没细想……”
“现在呢?有没有想起什么?”
面对我的追问,梁母摇头:“没有,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她颓败地坐在梁景誼的床上,轻抚铺得整齐、没有丝毫褶皱的被褥:“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了,但他们什么也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查到了什么,就这样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