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兰一拍桌子,气得不行:“之前你们还担心给她惹麻烦,不愿意主动去见这个小姑娘,谁知道她竟然自己开网店卖这件衣服,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帮助徐楠传播鬼衣,谋取更多人的性命吗?”
“不一定。”杨卓摇头说,“十多年前那次见鬼,很有可能让佟粟和鬼衣产生了某种联系,或许她对鬼衣也有着某种执着,于是上大学学到服装设计后,便制作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放在网店出售。另一点,才是你的猜测,依旧和十多年前的见鬼经历有关,佟粟就是在帮徐楠杀人。”
“可是,这件衣服之前没有销售额。”
“但试穿呢?”杨卓提醒,“她竟然做得出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会不找人试穿吗?”
凌晨时分,我们每个人都十分疲倦,但这一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
知晓这件衣服的人,或是见过这件衣服的人,都在网络上参与了讨论,我们自然也只能趁夜开车赶至大学城,尽快把佟粟约出来了解情况。
——
之前曾听佟先生说起,给女儿取名为“佟粟”,取自“沧海一粟”的含义。
这个成语虽然表示在大海里的一粒谷子十分渺小,微不足道,但对于佟先生来说,他却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明白,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每个人都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粟,看似渺小,但只要努力,就能在人海中证明自己的价值所在。
他的教育意义很好,我们却不知道这个佟粟如今是何底细,为什么在网店中出售这样一件鬼衣。
到达大学城,约佟粟出来见面的人依旧是当地的派出所民警。他们直接将佟粟从宿舍里接了出来,安排会面的地方也在派出所的审讯室。
这里的审讯室是半开放式的,像一个办公室的样子,环境并不是十分严肃。
我们四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去,便见到一个年轻女孩随意扎着马尾,头发略显凌乱的披在脑后,身上穿着睡衣、披着外套,趿拉着毛绒拖鞋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桌面,似乎苦恼极了,根本不知道警方为什么找她,还在深夜将她带走。
而鉴于事前曾与佟粟的父母联系,这次会面他们也是知情的。
顾风看了看时间,猜测大概不到半个小时,佟粟的父母就会赶到。
未免他们担心,他立即拉开佟粟对面的椅子坐下,开始提问:“那件衣服在什么地方?”
“什么衣服?”
顾风掏出手机,打开佟粟的网店页面,手指在黑色职业套装上轻点:“就是这件。”
来之前,我们有过猜测,判断佟粟买在外面租房居住,多半所有衣物货品都在寝室放着,不会放在其他地方。
但佟粟看着上面的衣服,却是微微叹气:“这是我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作品,交给老师打分后就不见了。”
“什么?”顾风不敢相信地追问,“你是说,这件衣服不在你手里。”
“当然,我的同学、室友、老师都知道这件事。别人考试,只是交了设计稿,只有我和另外几名同学想看设计效果,把衣服给做出来了。”佟粟皱眉,狐疑地看着顾风反问,“为什么警方也在找这件衣服?之前网络上出来的悬赏,是你们提供的吗?”
她看上去对此毫不知情,也不知道是否有所隐瞒。
杨卓抱着手臂往前迈步,居高临下地凝视佟粟发顶:“设计理念呢?这套衣服是你自己想的?”
佟粟眉头一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之前民警就找过我,问我在论坛上发了什么故事,我想你们既然了解过之前的情况,就应该知道这件衣服不是我设计的,我拿它当期末作业交了,只是不想珠玉蒙尘……”
她小时候见过这套衣服,就穿在徐楠身上,之后又遭遇两次灵异事件,或多或少对这件衣服印象深刻。
而三年前写下那个故事时,她正好经历暑假,漫长的假期让她想要做点儿什么,就萌生了将这件衣服画出来的想法。
实然,她和我们一样,都在追查那件鬼衣的来历。
只是佟粟想要知道那件衣服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而我们却是想要阻止鬼衣继续杀人。
她咬着牙,吞吞吐吐将实情真相说出来,早在昨天早上民警找她了解情况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出了什么事,今晚凌晨又把她找出来,可想情况十分严重。
说起网店上的衣服,其实佟粟没有别的意思。
她只是习惯将设计过和制作过的衣服全都挂在网店上,看看其他人是否喜欢,而制作的黑色休闲西装丢失以后,她将衣服图片挂在网络上也纯粹是为了纪念。
而后,她便将手机掏出来,给我们看她之前给网友们的回复:“很多人找我购买这件衣服,但我说衣服已经丢了,如果想要一样的,只能等几天才能统一定做。后来他们又问我,是不是我提出的悬赏想要找丢失的衣服……我估计我爸妈是没有看到网店的其他服装,不然他们一早就知道网店是我的,根本不会给你们打电话……”
“你确定你没有对那件衣服着迷?”
“着迷是什么意思?”佟粟不解地看着顾风问。
我小声解释,把情况说给她听:“就是希望能够制作出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来,为了作出这么一件衣服,你曾经甚至废寝忘食?”
佟粟一愣,大大的眼睛看向我:“废寝忘食几天?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做其他衣服也经常忙得忘记吃饭睡觉,不把某个细节处理好,我也不想干别的,这都算废寝忘食和着迷吗?”
眉头微皱,佟粟终于忍不住打量我们,迫切追问:“不如你们直接告诉我吧,问这么多事,是因为那件衣服又开始杀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