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杨卓告诉过我以前的事。
他曾提到有段时间我为了接近许天星，化名为“樊月”，隐藏周身气息，潜伏在许天星身边，还和许天星做了好几年同学。也就是这段时间，我一手成立的星月宫内部出现了势力划分，又不少女人趁我不在开始拉帮结派。
可是，杨卓从来没有告诉我，我是怎么一次又一次躲过暗杀的，这会儿跟她们一起走，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根本不记得路，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一边和袁香兰使眼色，我一边和记忆中这群早已不存在的女人较量：“你们走前面，我和朋友有话要说。”
袁香兰一脸冷汗，没料到追踪记忆能够看到的场景竟然这么真实清晰。
隔了一会儿，她就凑过来跟我咬耳朵：“月灵，我识灵只能读到鬼气，为什么会从你身上看到这样的画面？”
“这是我前世的记忆，以前我死过一次，说不定师父复活我的时候，把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也带来了。”
袁香兰点头，话没有多说，不过眼神却在观察黑袍女人，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后来，她更多的则是在看我，眸光转了转，依旧凑近我耳旁，说的很小声：“师父不会是故意的吧？”以前她从来不和我讨论这种事，今天却说得很认真：“我也是死而复生，怎么我身上没这些鬼气？”
或许是体质不同吧，师父想算计我不可能算计得这么明显。
再者，我记得杨卓曾经说过，我前世是魂飞魄散来着，要复活我怎么可能带有鬼气？袁香兰识别到的这股气息，多少还是应该与我曾经接触到的炼狱之气有关，而炼狱之中，还保存着我的记忆……
想到这件事，我便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走在前面的黑袍女子们依旧时不时用余光观察我的表情。
不管我有怎样的态度，她们的反应都告诉我，她们担心我会从背后突然偷袭。
袁香兰也搞不懂我一直跟着她们走做什么，我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其实我是想跟过去看看杨卓，看看过去的他是什么模样。
直到进入前方的漆黑山洞，我才告诉她，我的想法：“机不可失，不看一眼，我怎么都不放心。”
她眼中立即露出八卦满满的神色，冲我一笑：“如果是这样，当然要去看看啊。”
可是，这几名黑衣女子并没有立即带我去见杨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星月宫其中一个分舵。
黑袍女人们对我还算礼待，为首的女子一直没有提到她的名字，便在我和袁香兰入座后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况。
而我这个人，习惯了直来直往，当她说到要不要安排房间给袁香兰居住时，我就立即追问：“杨卓呢？”
女人愣了愣：“杨护法没跟着您呢？”
暗中跟着我吗？
这种事……
我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清楚。
挥挥手让她们暂时退下，偌大的殿室内只有微弱的烛光亮着。
袁香兰见人一走，便凑到我身旁问：“既然见不到杨先生，不如我们先……”
话落，前方洞口就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袁香兰微微一愣，不禁抓着我的手喊出声：“是杨先生来了。”
她很激动，我也是。
不过站在洞外的身影，却并没有朝我们走近。
而一切源自记忆，记忆中的这一刻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实在说不清。我只知道，记忆中发生的事是不能更改的，这一切一定发生在我生命中的某个时刻。
可是，对于我和袁香兰的出现，那群黑袍女子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对我们汇报了一些对此刻的我来说不怎么在意的情况，我也没有感受到记忆带来的驱使，迫使我必须说出什么样的话去回答……
再联想之前与香兰自如交流的情景，我突然不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否是真的。
回头一看，香兰依旧坐在石椅上，轻轻推了我一把说：“去吧。”
“真的是杨卓吗？”我小声问。
袁香兰深深一口气，朝我眨眼：“没错，我能够闻到杨先生身上的气息。”
而后，就在她说完这话时，杨卓迈步，距离我和香兰越来越近。
但走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不远不近的看我，昏暗笼罩他锋毅熟悉的眉目。
只是一眼，他清冷孤寂的眼眸便低垂下去，我俨然有种他即将对我行礼的感觉，连忙开口询问：“你能看到我的记忆吗？”
杨卓浑身一怔，再度抬头时，眼中露出了思考的神情，锋利的眉角也皱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现在或许要面对两个麻烦，其一是原来的杨卓不爱说话，说话总是不利索，估计我现在问他什么，他也没办法很好的回答；其二，他观心的法术不一定曾经就会，我现在问他这件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他没有回答之前，我就非常惆怅地垂下了头，转身伸手拉住了袁香兰的袖口，将她从石椅上拉了起来：“我们走吧。”
“去哪儿？”
“做我们该做的事。”
香兰哦哦了两声，知道我是打算让她继续识灵。但我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着过去的杨卓束手无策，更不想面对昔日勾心斗角的环境。
走了没几步，袁香兰就突然转头对杨卓说：“你们会在一起的。”
她笑着拉着我跑出了山洞，我都闹不懂她突然说这件事做什么，而袁香兰也觉得奇怪，离开山洞外便暂时停了下来，好奇问我：“明明是你记忆中的事，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像是真的一样？我们可以自由交流，不受打扰，你也没有被过去的记忆影响。还有，最奇怪的是，那些人都没有怀疑，好像是她们察觉不到我们的不一样。”
“你是说，记忆中的场景没变，这已经是个固定模式，不管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受到影响？”
“那当然啦，已经存在的记忆不是不会改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