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上。”刑警连忙翻开资料回答,“凌晨4点接到的报警,现场人员在凌晨5点陆陆续续赶到案发现场调查,初步尸检、证据收集结束后,差不多是早上8点的时候……”刑警抬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们继续描述:“后来从医院醒来的同事告诉我,他们在呕吐、抽搐时完全没有意识和记忆,唯一记得的是离开案发现场时,好像有人从身后推了他们一把……”
“他们?”我立即警觉,抱着手臂观察敞开的大门,“你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相同的经历对吗?”
“不错。”
见刑警点头,我和杨卓再次好好审视这里的情况。
这片区域,是杨市几年前第一批重修改建的小区,外观看起来虽然有些旧了,但里面设施还不错。小区规划很完善,几栋楼都是高楼、电梯房,一层楼8间公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走廊,墙面灰白,看上去有些脏了,但事发公寓位于12楼,又是中间,并非尾房……
再反观周先生一家的情况,他的父母平时喜欢出门逛公园、打太极、跳坝坝舞,生活再普通不过。周先生是一名普通的银行职员,周太太是教师,周维也在周太太任职的学校念书。
这些情况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但周先生一家惨死,死因却有问题。
法医初步尸检时,发现四名死者身上都有外伤,可这些伤痕大多数都是他们自己跌跌撞撞造成的。屋子里各处散布着血迹,我和杨卓边走边看,识别到的鬼气都不多,香兰感应到的情况也是如此。
再者,就是凶器。
他们四人都没有死于某种特定的手法,仿佛“凶手”潜入室内后,随手借用了周家的物品对他们发起攻击。周爷爷死于头部受到重击,奶奶死于推撞之下的颈部骨折导致的休克,而周先生是在客厅被“人”掐死的,周太太则死于厨房间,被水果刀扎死……
现场可谓混乱。虽然最终尸体还是运走了,但我们现在走过的地方,依旧残留着凶案发生时遗留下来的血迹。
屋子里的家具也乱了套,给几天前来此调查的民警造成极大的困扰。
见我们看的认真,杨市刑警站在门外对我们说:“几件凶器上都没有提取到指纹,只有周太太脖子上的黑色掌纹比较明显。”
杨卓转身,接过他递来的资料。
随手翻了几页,他一目十行地浏览:“后来尸体是怎么运走的?”
刑警答:“是我们的人出事后,殡仪馆那边法医工作室的人通知了一个在殡仪馆工作了很久的老大爷过来,让老大爷帮忙将尸体抬走的。”
见我们疑惑,他又解释道:“我听人说这个老大爷见多识广,以前也遇见过类似的情况。但他进入现场的时候,好像也没做什么特别的防护,就和你们一样直接走了进来,出来的时候也没事。”
所谓邪不压正,那么警方也不该有事,为什么偏偏只有来此调查的警察出事,老大爷却没事呢?除非,他身上戴着可以辟邪的东西?
和杨卓交换了一下眼神,我连忙看向袁香兰:“能不能识灵?”
香兰点头,观察四周,率先进入了周爷爷和周奶奶住的卧室。
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两位老人家应该是为了保证睡眠质量,已经分床睡了。周爷爷就死在两张床之间的过道上,谋杀他的凶器是他摆放在旁边小桌台上的古玩玉石。
这段时间,香兰一直跟着我们四处走动,如今已经可以控制识灵能力。
她皱眉走到小桌台旁,摸了摸桌面,依稀摸到了曾经放古玩的地方,便再次折回,到周爷爷遇害的地点,触碰地上少许的血迹。
“我看到一个黑影。”她紧张地说,目光定格在地面,“那个黑影不像鬼,更像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屋子里的灯光熄灭了,但他看上去并不恐怖。周爷爷却像是怕极了他的样子,逃到卧室想要找手机,刚刚转身,黑衣男人就拿起了桌上的玉石,朝着周爷爷的头部用力砸下……”
说完,香兰回神仰头,看着我和杨卓的眼神依旧是充满思量的:“他们好像逃不了。”
顾风点头,比了比门外:“之前他们也提到,案发时周围邻居没有听到周家人的求救声。”
“那么杀人的就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香兰站起身来,右手抬起,置于虚空,“老实说,我识灵的时候可以感受到当时的物体,那块玉石好沉,普通人不可能单手拿起来,还拿得这么利索。”
顾风依旧点头,杨卓在旁边翻着资料:“凶器的确很重,造成致命一击是成立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这样聊着,又结合香兰的说法,我突然就想到了上次在南方海边别墅见到的那个黑衣男人,又始终想不明白行凶者既然能够控制周家人,不让他们逃脱,又何必要戴面具?
再者,带走周维的原因呢?
如果真是同一批人做的,莫非周维也有特殊的能力,能够识灵或是见鬼?
我想,或许是我想多了。
那群人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消息,怎么可能故意出现在杨市,引起我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