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叶欢摇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香兰回答，“我只是记得那时候顾风问我说了什么，我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说话。之后，他又问保安小区里搬走了多少原居民……”
“不敢想象。”香兰身体前倾，双手撑住了病床，盯着叶欢的眼睛继续打量，“被鬼附身是种什么感觉？真的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叶欢再度摇头，尝试去摸后背的伤口，却被香兰扣住了手腕：“还是很疼？”
“不疼，我只是想看看。”
“我给你看照片吧，看过之后你就懂了。”
——
被鬼抓伤的地方，最先会留下黑色的鬼印记，能够清楚注意到女鬼锋利的指甲，恐怖地挖出了她的血肉。
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伤口还会进一步加深……
顾风之前拍下的两组照片都是这样的情况。
因为香兰无法及时赶到，只能通过视频教顾风怎么处理伤口，当时顾风就将手机镜头对准了叶欢的背部，清楚地记录下伤口一步步恶化的过程。
后来，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尽快叶欢驱魔。
之后伤口就慢慢好了，现在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香兰留下了这些照片和视频给她看，叶欢也没有想到伤口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那女鬼附身我之后，又再传递什么消息，或是做什么事吗？”
叶欢心急如焚地问，香兰却是摇头：“没有吧。我见到顾风时，他浑身上下好好的，不像是遇袭的样子。女鬼应该没有对他发起攻击，但应该是带了什么话给他，现在他还在外面查资料呢。”
——
一晚没睡，奔波于警局与小区。
顾风忙于收集资料。
困了，他就喝一杯咖啡提升，脑海中却不由地回想着女鬼说的话：“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叶欢喜欢他。
合作的这两年，她也从未表现出对他有好感的趋势……
不过上次回家的时候，母亲也提醒他该找女朋友了，那时他们还提到了月灵，说他带月灵回家吃饭时，还以为两个人能够有发展，谁知道那时候月灵身边已经有了杨卓。
许多事只能戛然而止，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月灵，其实他喜欢的就是像她这样坚强、独立的女孩。
正是因为她够独立，反而让他一开始萌生了想要保护她的心情，从第一次相见，后来便一直合作……
只是，她不需要他的保护。
而叶欢，其实也很独立，只是她不像月灵那么厉害……
一杯冰咖啡灌入口中，冰凉的感觉从喉头滚下，带来短暂的清凉。
将喝完的咖啡扔进垃圾桶，顾风揣着手回到办公室，大屏幕上正投影出民警整理好的资料，自从公寓闹鬼的传闻出现后，附近的居民都有搬离的迹象，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晦气，而另一部分则是买了大房子或是工作调动才换了住所。
整理一番，情况渐渐变得明了。
急匆匆搬离的住客有两家，一家姓曹，是在大半夜搬走的。
物业的人现在回忆起仍是觉得诧异，不明白曹家人为什么会在半夜搬家具，说起来似乎也和闹鬼传闻有关。
而曹家人，就住在闹鬼公寓楼下。
还有一家人姓程，距离出事公寓比较远，但他们也是突然搬家，至今仍不知道原因。
顾风并不在意这些情况，抓住关键问题问物业：“他们搬走时，留下的旧家具会不会被其他人搬走？”
“这个……”物业摇头，“那就不清楚了。如果是丢在楼道里的东西，清洁工还没有收走前就被其他人拿走，也是有可能的。”
顾风点头，没有再问，让民警去追查曹家和程家人现在的住户以及动向。
如果他们其中有人杀了人，鬼气沾染到了家具上，家具又被租客搬入了公寓，那么那个女鬼就寄居在了公寓里，无法离开。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具，才能让女鬼附身？
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产生如此大的怨气？
——
下午，顾风再次返回闹鬼公寓，对屋子里的家具进行了拍照。
公寓里的窗帘全部被拉开了，盛夏炙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入室内，带走一室阴冷。
此刻看来，公寓十分正常。
可顾风对着家具拍照的时候，好几次都看见了鬼影浮现，那女鬼似乎就在眼前晃动！
不过放下相机，鬼影就消失了。
再看他之前拍的照片，也并没有拍下鬼影。
对着客厅里的家具试了好几次，最明显鬼影出现的地方就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上。
他蹲在茶几旁，仔细观察茶几上的装饰摆件。
上面放着一盏水晶精油灯，是需要蜡烛焚烧的。
按理说，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男性，摆这样的东西未免显得有些交情。香薰精油一类的东西大多是女式在使用，怎么会有人买这种东西，后来的租客又没有将它丢掉呢？
拾起精油灯，室外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暗。
一抹黑雾袭来，霎时将白天变成黑夜！
顾风倏然警惕，幸好屋子里还剩一点点光，而这光亮就是从精油灯下散发出来的！
那里原本没有蜡烛，现在却多了一枚小小的圆形蜡烛正在燃烧！
女鬼又一次出现，就站在他身后，阴阴冷冷地传来语调：“你最终还是发现了，没看见你手上的东西有血吗？！”
何止是血！
精油灯底座几乎被鲜血淹没！
在女鬼话落不久，艳红的鲜血就像喷泉似的，一层一层地往上冒，流下了灯座，流下了茶几，顺着地板流淌到了顾风身边，将他的双脚团团包围！
那血液里带着恐怖的力量，站在身后的女鬼没有移动，只是低头用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鲜血，鲜血便如同一条条长长的铁链，将顾风的双脚牢牢禁锢！
他移动不了，也站不起来，猛然回头一看，那女鬼依旧是一副阴冷的表情。
好似正在传达怨念，企图用怨咒将顾风困在此地！
右手揣入裤袋，顾风掏出了匕首，食指拨动，刀鞘剥离，啪地一声飞弹到灯座上，将灯座从茶几上打了下去！
女鬼的尖叫随之而来。
灯座落地只是闷响，女鬼的叫声却是撕心裂肺！
在顾风眼前，这女鬼近乎狂化，就在她意图冲向顾风时，他亮出了手中匕首，寒光直射女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