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的那份字据派上了大用处,杨明志这番着实使出一记突发奇想的阳谋。
他相信,自己的警卫班有理由向贝利亚通风报信,而能让贝利亚心有敬畏的,恐怕就只有斯大林了。
杨明志心里嘀咕着:“我是斯大林需要的人才,以后还得是跟高级的军官。贝利亚,你看到了斯大林的承诺,你应该明白,以选择性失明的态度对待我,才是对你有利的。”
“我看到户外还有一些帐篷,那里可是你们的住所?”杨明志问道。
“是的,将军同志。”少尉冷静的回答。
“唉,住帐篷可是很可怜的。我觉得这栋建筑很大,你们大可住在屋里。”
“不,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如果我说,这是一个命令呢?”
“这……”少尉犹豫了一下,接着立正说:“我们没有这个权力!何况,另一个能住在室内的就是刚刚您见的那位女佣。至于我们,上级命令我们如同猎犬一般,守护者您的居所。我们还会轮番站岗,确保您和夫人的绝对安全。”
听着他的话,杨明志着实有些感动。不管他们是出于绝对遵从命令,亦或是决定在将军面前自我表现,他们真的保持夜间站岗,全天候的防卫,真是配得上忠犬之名。
既然是忠犬,主人自然要给予一些奖励。
杨明志觉得他们需要精神鼓舞,也要得到一些金钱奖励。他打开衣兜,拿了一张一百面值的卢布,递到少尉手里。
“我不知道莫斯科城里平均物价状况。这笔钱算是我给你们的津贴,买些物美价廉的东西满足自己。格里申科同志,你们每人均得十卢布。”
杨明志知道这些人不缺钱,他们每个月收入在内务部体系内也是比较高的。
此刻的钱还有这信物的作用,有道是拿人手软吃人手短。他们绝对不知道,自己努力工作尽力而为,将军是否还会进一步加强“特别津贴”的力度。
用钱稳固他们的责任是暂时之举,等到我以后进一步腾达,我的个人魅力也许会征服你们吧。
这些警卫员全部出了门,八人回到帐篷内,两人站在门口,就那么笔直的站着。
偌大的莫斯科,夜幕下的城市许多区域采取宵禁,夜间巡逻的士兵一轮接着一轮。如果德国间谍要搞破坏,夜间无疑是最佳时机,同理苏军的巡逻兵更为卖力。
“如果德国佬想袭击我,仅靠他们十个人和托卡列夫手枪就够了吗?如果房子阳台上立上一挺重机枪,这是最好的。”
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杨明志深深打了个一个哈欠。
他上了楼,无所谓女佣安妮是否介绍,就凭着双眼检查二楼的布置。
“呵呵,我也有属于自己的别墅。偌大的房子,人丁若是不兴旺,岂不是浪费空间?”
杨明志背着手走进最大的卧室,妻子已经盘腿坐在大床上,正你一言我一语,和安静坐在皮椅的女佣安妮谈笑风生。
“很高兴你们交谈甚欢。”他轻轻一语,才打断两个女人的交谈。
“哦,将军同志。”安妮立刻站起身。
“您不用拘礼。天色已完,我想您可以去休息了。”
“我会的。将军同志,那些战士的工作完成了么?所有行李都摆放好了?”
“当然。”
女佣向着杨明志鞠了一躬:“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可打扫的。将军还有夫人,明早我会早早做好早餐,请安心休息吧。”
终于,在没有人打扰杨明志和爱妻共处一室。他简单洗漱一下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大床。
“呵呵,电话还有吊钟,这两件东西真是有用。”
打了个哈欠,身体极度疲惫的杨明志,如同一滩烂泥似的直接躺在羊毛毯子上。他无视着妻子的逗弄,只想得到舒服的安宁。
“唉,你就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啊……睡吧,有什么话明天说。”
“你……”杨桃有些不悦,她真的渴望和最亲近的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不曾想,丈夫只想休息。“你就不觉得高兴。我们的梦想终于成功了。”
“是,我很高兴……”
“你敷衍我。你看看啊,这是咱们的大房子。就是几天前我们还是住简陋的木屋,平日还得注意蚊子跳蚤。你看看啊,这里真是整洁。”
“这才是正常的,亲爱的,以前真是苦了你的。我劝你也别兴奋,一切才是开始,不要少见多怪,抓紧时间适应新生活吧。以后还有好日子等着你呢。”
杨桃谓之富足,杨明志谓之简陋。
21世纪,消费主义享乐主义侵蚀整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什么是幸福,多数人觉得幸福莫过于过得舒坦。人类迎来了全新的时代,全人类愈发注意生活品质和精神需求。
而今,尤其是本时空依旧战火燎原的中国,广大人民还在为填饱肚子作者不屑努力。苏联人民也是一样,得益于严苛的战时分配策略,饥荒没有发生,大部分人却也只能温饱。
所以杨明志真的难以理解妻子兴奋的样子,他真的只是想单纯的把这幅疲惫的身体,和长期超负荷运行的大脑,好好的得到喘息。
奈何妻子一直拽着自己的胳膊,脸颊贴着耳朵,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当然,待杨桃说累了,方才发现,自己的老公已经睡着了……
清晨的莫斯科一如既往。
早班的士兵换掉夜班战友,进驻各自的对空防御阵地。
大街之上,早班的工人徒步前进,以换掉夜班的工友。甚至还有人骑着自行车,有轨电车上也挤满了人。
还有一些戴着头巾的妇女,天刚亮时她们离开家门,只为去各个国营商店,寄希望于自己的早起能够买到有用的东西,哪怕是的绣花针。
城市居民的基本生活早已恢复,然谁都不敢肯定,德军不会再度展开空袭。
保不齐一支敌人的空袭部队就迎着朝阳前进,或许本国的空军能完成拦截,一旦有漏网之鱼进入市区上空,非战斗人员只能四处躲藏,以求不会丧命。
没有人面色轻松,唯有少数人能强作乐观。大家的心理压力很大,却也不想离开“永恒的首都”。
因为斯大林还在城中,每天清早,领袖都会乘车离开郊区的官邸,抵达克里姆林宫。
每一天,宽阔的大街上都会跑着一些黑色轿车。每个市民都明白,能拥有这类轿车者,不是高级军官,就是高级官员。
莫斯科毕竟是全联盟的首都,战争原因,大量人员搬家去了古比雪夫,或是更东方的地方。他们不可能将一切都带走,遂在大撤离时期,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就扔在莫斯科。
曾经莫斯科的各类机关,公车(多指轿车)数量超过三百,而今还有近二百辆能稳定行驶。
配有专车,此乃高级人员才能享有的特权,也只有这些人能拥有实际意义上的“私家车”。
大清早,夜里收起的部分防空气球,经过一夜检修又重新放到空中。朝阳的金光照在高空的云朵,亦是照得数以千计的大型氢气球烁烁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