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李秋芳的心机手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沉,现在想想,老太君老侯爷和荆泽铭哪个不是慧眼识人的?可她们对李秋芳的印象都很好,足可见这女人的演技之高超。又或者,几年前的她的确是清纯少女,是在何家的勾心斗角将她变成了这样,但不管是什么理由,方采薇都不会去付出毫无必要的同情和怜悯。
自从北征回来,荆泽铭表明心意,夫妻两个当真是恩爱和美,同心同德,一天不见就觉着心里空落思念,还从没有像此时此刻,两人在面对对方的时候,心中都有一丝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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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外面似乎没有那么多人了。”
夜色沉沉,李秋芳抱着臂膀站在窗前,痴痴望着那一片浓重夜色。
“是啊。”翠竹轻轻走上前,为她披上一件斗篷:“双喜双福过来一趟,到底还是有些作用,不然……”不等说完,忙捂住嘴巴,慌乱垂下头去。
“双喜双福怎么会过来?”李秋芳回头看着她,很快便冷哼道:“难怪我中午起身就寻不到你,原来是去找表哥了,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
翠竹慌得忙跪下来,举手道:“小姐,奴婢发誓,这事儿除了表少爷和双喜双福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不是在侯府门前找的表少爷,是跟着表少爷去了山海园,直等到他出园子……”
“你怎么知道表哥今日要去山海园?”李秋芳目光灼灼看着翠竹,直到这丫头低下头去,她才自嘲一笑道:“你根本不知道,之所以能跟着他去山海园,不过是凑巧而已,若是今天表哥不出门,你便要进侯府去找他说了,是也不是?”
翠竹无话可答,好半天才痛哭道:“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小姐……小姐您这些日子太苦了,昨儿看着您拿剪刀剪线,发呆了那么长时间,奴婢……奴婢实在担心得很,我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去找表少爷……小姐……”
“罢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傻丫头,你忘了我之前和双喜双福说过的话吗?人生在世,争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一口气?你如今去见表哥,却是将我苦苦争来的这一口气都给泄了。”
“小姐,咱们都这个处境了,还争什么气啊?您从前也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情形,您就要进侯府把表少爷争回来,这才是正道。”
翠竹抬起头,一脸的泪,目光却是十分坚定,沉声道:“奴婢知道,小姐根本忘不了表少爷,您和表少爷才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凭什么要把表少爷让给那个女人?她从前名声多么不堪,给表少爷添了多少烦恼,怎么忽然间就变好了?还不是因为会装乖讨巧,才慢慢讨了表少爷的欢心。奴婢听说如今侯府的事情都是她把持着,她娘家也跟着受益,这样女人,谁敢保她将来不吃里扒外?所以就是为表少爷着想,小姐您也要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