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道:“我不是指这个,我听说太太和侯爷如今因为表姑娘的事,已经不怎么说话了,现在侯爷每天都在贾姨娘房里。再者,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二奶奶现在也不像从前那般谨慎小心,我看她看奶奶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只是大概慑于奶奶威严,还不敢公开跳出来作妖而已。”
方采薇淡淡道:“意料中事。表姑娘若没有能力搅动这些风雨,她费尽心思进府干什么?联合二奶奶贾姨娘对抗我和太太,这一定是她早就计划好了的,如今看来,这计划实施的很顺利。”
“奶奶,咱们就这么看着吗?这已经是梅姨娘提过无数次的问题,而方采薇的答案也永远一样:”不然又如何?我也跳出来和太太一条阵线怼她?若真如此,那才是正中表姑娘下怀呢,算了,反正现在她还没有能力影响我们,且静观其变吧。”
这一静观就又静观了三个月,这期间温氏终于跳出来作了一场,为李秋芳打抱不平,说府中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虽然东西没有克扣,可是当着她的面儿,却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这却也是事实。方采薇也知道这种情形,当然她也没有管过,知道李秋芳一定会利用这个做文章,而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离开的由头。只是她没想到,李秋芳竟有本事指挥温氏做了这个出头鸟,看来两人定是私底下达成了某些合作。
果然,傍晚荆泽铭回来的时候,就被荆侯爷叫去,不知父子两个说了什么,世子爷回来便对方采薇道:“秋芳那里的下人,你看看能不能说一下?好歹让她们也收敛着点儿。”
这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愤怒,甚至还带着点软弱,世子爷显然也明白方采薇听见这话心情不会怎么美丽。
方采薇抬头看着他,忽然摇头轻声道:“多情总被无情苦,看看爷的模样,就知道这话没错了。你放心,李姑娘那里的下人们,我并没有教唆什么,也说过她们两次,只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道理你懂的,我管天管地难道还要管人家说什么?李姑娘既然愿意扎根在这里,这种情况想来也早有预料,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大家看她没什么反应,自然也就都不提了。现在我越是管着她们,怕她们说的越厉害,你以为那些吓人真的会相信我心胸宽广,能容忍李姑娘?”
方采薇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世子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坐下叹息道:“当日秋芳在家里,就是受不了兄嫂折辱,所以才搬出去,最后才来到侯府。如今这个情形,和她在家里又有什么两样呢?”
方采薇道:“这也不难,二奶奶不是同情她吗?反正现在二奶奶有了身孕,也没事做,让她天天去兰香院坐着,哪个婆子爱嚼舌头就让她骂一顿,如此一来,看谁还敢说?表姑娘耳根自然就清净了。”
荆泽铭呵呵一笑,摇头道:“二弟妹那个性子,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帮秋芳,分明是狗吃草驴心思,把矛头对着你呢。”
“狗吃草驴心思……这形容当真妙极。”李秋芳妙目看了荆泽铭一眼:“还好,我以为爷都焦头烂额了,没想到您这毒舌功力竟没有半点退步,如此我就放心了。”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荆泽铭坐过来,就见方采薇看着他冷笑道:“我怎么不担心?侯爷和老太君对秋芳姑娘这样厚待,我瞅着他们大概也是抱了别的心思。到底是爷的青梅竹马,虽不能做正室,可若是能给你做妾,也算是成就一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不是?”
“爹爹刚才的确说过这话,但对天发誓,我已经严词拒绝了。对于秋芳,我如今只是抱愧,只想让她衣食无忧度过余生,其他的我都没有想,我也不敢想,为夫心里牢牢记着夫人的话呢,这在你们那边叫做出轨,是做丈夫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被发现,便要分道扬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