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荆泽铭正色道:“当日卢胜去乡下,恰好被双喜看见,他坐的那辆马车是从码头上驶过来的,顺便装了些海鲜,所以车上全都是或满或空的竹篓子,结果双喜就看见那竹篓中有一只脚露在外面,回来禀报了我。当夜我们偷溜进庄子,但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尸体,直到看见那些在池塘边的竹篓……”
不等说完,江青路便惊叫一声,指着他道:“我明白了,你发现了那个人,却不知他有什么目的,所以便躲在树上,想看清他一举一动。”
“没错。”荆泽铭点点头:“只是我也没想到,原来那就是一个不知为什么双脚被废掉的青年,想来他身上该有些秘密,不过那倒和你我无关,就算日后他会给采薇带来麻烦,我也有办法护住采薇。”
江青路见他说得理直气壮,忍不住酸溜溜道:“你也别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这样自信,须知防患于未然的道理。”
说完却见荆泽铭无奈道:“有什么办法?采薇那个性子,绝不会见死不救,那青年废了脚,先天就是孱弱可怜,采薇也不可能让我用刑审他,还能怎么办?”
江青路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方采薇那可是连花熊都要费尽心机帮忙的善良女人,这样一个可怜青年,她怎可能置之不理,更不用提伤害对方。
当下不由叹气道:“罢了,看那人模样,也不像是能引来大麻烦的,不过是多给一碗饭的事,方姑娘不会放在心上。倒是你刚才的话,什么叫我挖你的墙角?方姑娘不是和你和离了吗?你自己也说你们没有希望破镜重圆的。”
荆泽铭无言以对,好半晌才恼羞成怒道:“我不管,别人可以追采薇,但你是我的兄弟,就是不行。”
“呸!别人追你就会大大方方让路了?泽铭,别这么虚伪,我会瞧不起你的。”
江青路呵呵冷笑,就见荆泽铭垮了肩膀,无奈道:“是兄弟,就别往我心上再捅刀了好吗?我已经很凄惨了。”
江青路眼中便汪上泪来,心想你凄惨?你他妈有我凄惨吗:明明这一颗心热情如火,可方姑娘是一盆一盆冷水的往下泼啊。没有她的回应,我连家里父母也不敢告诉,太后皇上那里也不敢磨缠,连你这个兄弟都要撒谎瞒骗,不然多处开花,非把我耗死不可。就这样,还有你这个前夫和她纠缠不清,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命苦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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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十天便是要出嫁了,唉!看着你从牙牙学语到长这么大,从前那小丫头,好像还在我眼面前儿似得,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了,要嫁人了。都说岁月如梭,这话果然不错,姑娘大了,我却老了,这鬓边都添了白发……”
荆初雪的房间内,此时贾姨娘和李秋芳正坐在塌上,荆初雪坐在地下椅子上,只低头看着茶杯,沉默不发一言。
“唉!你这孩子,和你说了半日的话,你怎么也不说理我们一理?总不成这门婚事你还不满意吧?分明当日说起这门亲事的时候,你自己也没有话说。再说了,那张百万家虽不是什么世家贵族书香门第,但金山银山几辈子花不完……”
虽然从方采薇走后,女儿柔顺听话了许多,但贾姨娘心中却越发不安,总觉得和荆初雪的母女情分反而越来越淡薄,今日特意带着李秋芳过来,就是盼着她能帮自己劝一劝,谁知说了半天话,竟成了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不但荆初雪不说话,连李秋芳也仿佛哑巴了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