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呀?”张青儿俏脸一红,娇嗔了一声,“什么大功告成了?”
楚驿笑道:“皇甫嵩答应教奉先阵战和兵法了。”
“皇甫嵩……”张青儿神情瞬间凝固,美眸之中流露出彻骨的寒意。
楚驿浑然未觉,笑着戳了戳张青儿的小脸:“你怎么这幅表情?”
张青儿咬着银牙,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却又带有浓浓地恨意:“你说的可是那个将我父亲剖棺戳尸、将我两位叔叔斩杀的皇甫义真?”
楚驿愣住了,随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聒子!
他这不是脑残了吗?这皇甫嵩和张青儿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注意到!
“啊不,你误会了,不是那个皇甫嵩!是,是……是那个皇甫威明!”楚驿立马矢口否认,顺便把皇甫嵩叔叔皇甫规的名字胡乱报上去了。
张青儿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对着楚驿又踢又咬,放声大哭:“你胡说!你胡说!除了那个皇甫义真,天下还有谁叫皇甫嵩?还有谁教奉先姊姊阵战兵法?”
“青儿……青儿!”楚驿一把将张青儿抱住,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抱着她,任凭她撕咬。
在楚驿怀中哭了许久,张青儿的情绪渐渐平复,然而语气中恨意不减,身体都在颤抖:“我求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我好想让他死,我好想让他死啊……”
楚驿轻抚张青儿的秀发,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能杀他。”
于公于私,楚驿都不能杀、也不想杀皇甫嵩。
事实上,楚驿对于张角等人没什么好感,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祸乱天下的元凶。因为不管出自什么目的,黄巾起义都是大汉走向衰亡的导火索。
而且,就算张角三兄弟是有着什么崇高的目标,但是对于经历过黄巾之乱的楚驿来说,很难对其生出半点好感。
当初在颍阴时,得赖于吕布的守护,荀家平安无事。但是楚驿至今还能想起百姓的哭喊以及妇女的惨叫,那些凄惨的声音甚至都传进了荀家内院。而黄巾走后,颍川被洗劫一空,就像蝗虫过境一般。
而这一切,也打破了楚驿对于黄巾起义最后一丝美好的幻想。
抢掠,杀戮,兽行,乌合之众,这才是楚驿所看到的黄巾起义。
幸运的是,大汉出了皇甫嵩。
他在前期黄巾军节节胜利地情况下,扭转了整个战局。他几乎以一己之力,镇压了黄巾的全部主力。所以黄巾军还没有酿成大的灾祸,就被扑灭了。
于公,皇甫嵩是大汉的忠臣。于私,楚驿敬佩皇甫嵩的为人。
所以即使他把病逝的张角剖棺戳尸,传首回京、即使他在曲阳城下用十万黄巾的尸体堆成京观,楚驿也并没有对其产生恶感。
毕竟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张角要是杀进雒阳,汉灵帝的下场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但是张青儿不能接受!黄巾军的是是非非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父亲被皇甫嵩剖棺戳尸!她的两位叔叔被皇甫嵩率军斩杀!她的亲人尽数死在了皇甫嵩的手上!
张青儿使劲把楚驿推开,泪流不止,恨声道:“你为什么不肯帮我报仇?你知不知道我的家人都是死在了皇甫义真的手上!要是蔡昭姬的全家被人杀了,你也会一样无动于衷吗?”
楚驿无奈的解释:“这不一样……”
“对!对!她是天下大儒的女儿,而我只是一个反贼之女,我就是天生的命贱!本就配不上你!就让我也叫那皇甫义真杀了好了!”
张青儿大声哭着,掩面跑了出去。
楚驿追了几步,见张青儿只是跑回自己的屋中,便也放下心来。
但他此刻却烦躁的很,总有一种无名的怒火,不知道该向谁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