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放心。”楚驿把手抽出来，下马。

“楚爱卿，你不要……”

“陛下放心，我和郭亚多是至交。”

楚驿说着，缓缓地走到了郭汜的面前。数月不见，郭汜似乎变白了一些，也似乎没有，至少那一身的小麦色肌肤在楚驿看来仍然很性感，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清爽利落。

郭汜冷冷地道：“跟我回去。”

楚驿摇头：“不可能。”

郭汜咬唇，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我帮你向董公求情。”

楚驿笑了笑：“亚多，你也应该了解董太师，你认为你求情就有用了吗？”

“我以死相求。”

楚驿抿了抿嘴：“好吧，退一万步说，董太师原谅了我，然后呢？董太师已经被全天下围攻了，根本无路可走！你跟我走吧，效忠天子，我保证你以后封侯拜将不再话下，成就绝对远超现在！”

“效忠天子……”郭汜冷笑一声，“子璋，你知道我是哪里人吗？”

“……我记得，你是张掖郡马贼出身，后来投靠了董太师并随其征战。”

“是，我是张掖郡的马贼……可是我并非是张掖郡出身，我是北地人。”

楚驿微奇：“北地郡？”

“呵呵，北地郡？北地郡？”郭汜哈哈大笑，笑容中带着凄凉，“大汉还记得他们还有个北地郡吗？天子还记得他还有个北地郡吗？”

楚驿默然。

北地郡是凉州诸郡之一，但是东汉因为那里羌胡泛滥，放弃北地郡已经有数十年了。

“我的父母说，我们是汉人。他们说，朝廷一定会想起北地的百姓。”郭汜仰天笑道，仿佛在讲一个好笑的笑话，“可是直到他们被蹂躏而死，我也没有见到一个汉军！”

“那个时候，天子何在？朝廷何在？我只知道我逃往了张掖，成为了一个马贼，是董公收留了我，我只知道是董公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所以什么狗屁天子，我郭亚多这一生，只认董公！”

“……”

楚驿无言以对，郭汜说的完全没有问题，她的确没有任何背叛董卓的理由。

郭汜突然抱住楚驿，泪水流了下来：“子璋，算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你去向董公请罪，就说你一时糊涂被人蛊惑，我也会死保你的。董公那么喜欢你，他一定会原谅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对不起。”

楚驿轻声道。

就算真的回去，他也要杀了董卓，因为董卓不死，天下迟早崩乱。

“……好，好！”郭汜一把将楚驿推开，惨然一笑，对她身后的部下们吼道，“让他们过去！”

一人惊声道：“可是大人，他们可是朝廷要犯！”

“我说过，让他们过去，违者，斩！”郭汜看着楚驿，“子璋，你救过我一条命，这份恩情我今天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