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周殇微微转过头,看见张芷新那恬淡、平静的笑容。
刚才的张芷新还是惊慌失措,刚才的张芷新还是胆战心惊,但为什么她此刻可以如此云淡风轻?
周殇无法理解这些,他也无暇去顾虑这些,他只能感觉到那只不大的手,那只轻柔的手,搭在身上,异常的温暖、恬静。
“我的周殇终于长大了……”
周殇无法理解在这个时候张芷新为什么要说出这样子的话,但却有一中平静与惊恐在心中窜涌。
平静什么?惊恐什么?
那个曾经对周殇总是无比和蔼可亲的周林爱芳,总是喜欢抚摸着周殇的头,然后是带着由心底发出的快乐,笑着说道:“我的小殇长大了!”
只是在如何长大,在她的眼中,周殇也始终是一个孩子,是一个足以让她牵肠挂肚、辗转反侧的孩子,是可以主宰着她喜怒哀乐的孩子。
这不是什么责任重担,这只是因为爱才有的笑涡。
所以当周林爱芳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她心中有多少悲凄?有多少怨恨?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个遗憾罢了。
为什么我的小殇还没长大?为什么我的小殇才这么大?
如果可以,她是多么想陪着他一直走下去,一起长大。
“奶奶……”
眼前的明明是年轻漂亮的张芷新老师,又怎么可能是去世多年的周林爱芳?
也许泪水渐迷了双眼,所以眼前才多了一层幻影。
“我的周殇长大了……”
这是有多少的欣喜,有多少的安慰,又有多少的不舍和眷恋。
周殇的身子比张芷新高大,周殇的脊骨比张芷新挺拔,周殇的筋骨比张芷新坚韧,周殇的手脚比张芷新更加有力!
所以周殇可以挡在张芷新的前面,但是……
但是张芷新展开双臂,比海还阔;张芷新挺起腰身,比天好高;张芷新的身子,比山坚定;张芷新的信念,比地持久!
此时,张芷新挡在了周殇身前。或是说,张芷新将周殇拉到了身后。
轻轻一拉,就是地位的改变。
好比当时周林爱芳的轻轻一拉,就是生与死的考验。
在周殇眼前的到底是谁?
是张芷新?还是周林爱芳?
估量生命原则,
以失不是以得;
不视酒饮几多,
乃视酒倾几何;
因为爱的最大能力,
乃是在于爱的舍弃,
谁苦受得最深,
最有,可以给人。
“我愿受苦最痛最深,才能取去人的伤痕。
我愿受死更多更真,为主殉道而成见证!”
“这个能力……真的是!
「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