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之摇了摇头“我怕是很难不遇到,走一步算一步。”
沈易之不想苏念秋太过费神,俯下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不管如何,衿衿知道,凡事有我即可,可好?”
苏念秋羞涩一笑“好。”
沈易之坐回原地,对今日宴席垂眸深思起来。
宫内一片繁花似锦,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崇化殿内,坐满了皇亲国戚,主位上慕容霜正带领群臣畅饮,女席一旁也是欢声笑语。新娘子玉溪正坐在女席中央与女眷们嬉笑。一阵阵揶揄打趣的声音倒是略略盖过了男席的精彩。
贾南风速来是个爱热闹的主儿,如今又是太子妃,这带头玩闹的劲头更是十足。只见她黝黑的容颜闪动着智慧,小小的酒窝显示出她的好心情“喂喂,大家莫要闹了,听我一说,这玉溪将来可是要嫁苏家的,咱们苏家嫡女秋县主可是玉溪的准小姑咯,这嫁过去好不好相与,可全靠小姑和稀泥的本事了,对不对啊?”
沐如诺跟贾南风对视一眼,扬起嘴角“可不是,秋县主至今都是默不出声,可得问问苏家小姑的想法了。哎呀,秋县主不主动说说?”
赵莹莹灵动的大眼一转,带着笑容,也跟着起哄“莫不是秋县主害羞没得说?还是不灌酒不敢开口?玉溪,你还不赶紧对你家小姑好些。”
苏念秋看了看平素里跟自己过不去的赵莹莹和上次搅混水的沐如诺,他们二人一个是赵妃的侄女,一个是沐贵妃的侄女,真是烦人的很,还好其他人都不在,不如指不定再来次上次众女烁金的闹剧。
虽然不耐烦,但是苏念秋也不能在皇后,诸位贵妃,嫔妃面前失去仪态,也不能让眼前的母亲忧心。只见她扬起嘴唇“长嫂如母,念秋只能听事,再言母亲也在,何不问问我母亲看看?”
慕容月接过女儿的话茬,跟皇后沈敏笑起“沈姐姐莫不是怕我这个做玉溪姑母的婆婆会亏待了自己侄女?这侄女从小跟我就亲近,就是玉卿给玉溪脸色我也不允的。”
沈敏到底是皇后仅仅笑了笑便压住了其他人的戏谑“月妹子到底是姓慕容的,我怎会信不过?莫让这些小丫头们唬了去,她们就是爱闹腾,我们只管吃我们的,莫理会她们。”
沐贵妃哈哈笑起“诺儿,你看,你让我们家玉溪都羞成什么了?就知道玩闹。”
沐如诺瘪了瘪嘴,有些讨巧“姑母,这不是咱们想让念秋亲自夸赞玉溪嘛。再说念秋一进来就不喝酒,好像跟谁说好了似得。话说谁不让你喝酒呀?莫不是宁以恒?”
赵莹莹接腔道“错了错了,是沈易之,今天我看见沈易之送念秋进宫,宁以恒还是来的比他们早呢。”
贾南风一副不怕天下大乱的模样“那岂不是念秋选择沈易之?呀,月姑母,这似乎不是您定下的媒妁之言吧?亏了宁以恒昨儿请了圣旨呢。念秋,你这不是辜负人家?”
宁贵妃撇了一眼贾南风又看了看沈皇后,笑起“月姐姐,我家以恒性子直,恐怕这请来的圣旨莫能收回吧?”
苏念秋看了看诚心给自己难看的三位,看向宁贵妃,眼睛里带了一丝深究“沈易之送我入宫,竟能掀起这么多猜忌?还要质疑我母亲的诚信,我实在纳闷,为何送我入宫者必是宁以恒不可?为何沈易之送我就不可?难道幼时沈易之被舅舅赐给父亲做干儿的事情大家忘记了吗?”
苏念秋扭头看向赵莹莹“你与我同时到达,因何知道宁以恒比我早到?男席你看得见他吗?”
苏念秋扭头又看向沐如诺“我不喝酒亦或喝酒,你猜猜我就得喝?”
苏念秋看向沈皇后瘪了瘪嘴,泪含眼中“舅母,我干哥哥,您亲侄子送我入宫,怎么就是是非了呢?”
沈皇后撇了一眼宁贵妃,拍了拍慕容月的手“月妹子,你看,我就说小孩子胡闹惯了,偏生念秋就是个直性子的,连玩闹都当了真。宁妹妹,咱们做长辈的别跟孩子们起哄便是尊。”
沈皇后又看向苏念秋“哀家的侄子送你进宫,哀家也觉得没有不妥之处,今个儿的主角可是咱们玉溪啊,玩闹都失了分寸。好了,一会要上全羊宴了。”
慕容月叹了口气“沈姐姐说的是,我家念秋就是执拗,莫要与她较真了。宁姐姐,咱们苏宁两家自然依旧秦晋之好,谁曾破过?莫要听小孩子玩闹胡说。”
宁贵妃也不敢深说,点了点头“爱我也是关心则乱。”
苏念秋看了看母亲,扭头看向门外,男席那边依旧推杯换盏,也不知道这夜色之下哥哥可好?
男席中,宁以恒端着酒杯,言笑晏晏的与诸位皇亲国戚聊着。只是在碰到沈易之时,脸上的笑容带了些许的牵强“真是难得,能与你和平共处。你可知道,陛下定下三日后便是我与念秋的婚事?”
沈易之侧头似乎在仔细听又似乎在蓄意无视“哦,三日后,挺好的日子。”
宁以恒扬起嘴角“到时候只怕家宴之时,沈兄能到。”
沈易之端起酒杯,醉眼朦胧“沈宁二家素有姻亲,自然到场。”
宁以恒扬唇“念秋十四岁,只怕生育也要三年之后呢。”
沈易之终于正视宁以恒,只是面色不变“十七吗?倒是不伤她本元,你也算尽心一桩。”
宁以恒收起笑容,挑眉“看来沈兄与我无话可谈。”
沈易之淡笑“我要说的,你我早知,何须给外人道哉?”
宁以恒瞥了眼被灌醉的苏玉卿,点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