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荣挠了挠后脑勺,呆呆的问“跟谁的车队走还要什么门道不成?”
陈珞瑜看向沈易之,又看了看宁以恒,她陈家也想选择,可是自己毕竟只是女子,但是父亲总归是让自己出面当说客的,这不说也得说。深深看了一眼宁以恒,叹了口气,优雅的站了起来,淡淡的笑着,芙蓉如面中带着一丝大家闺秀的羞涩“高家嫡子这就莫知了,咱们北迁虽然是世家与皇家一起,但终究是自己准备自己的衣食马匹。这长路漫漫的,路上有些马车的折损抑或衣食的暂缺都是可能的,还会遇到胡族乱寇的偷袭。虽说皇家是保我们世家的,但是终究北迁的士兵有限,咱们世家得多多依靠自家的府兵才是。”
陈珞瑜偷偷看了一眼沈易之,芙蓉面染上微微桃花色“沈家嫡长子虽然愿意接纳我等的车队跟随,可这路上的磕磕绊绊总要有个明说的章程才是。再说,琅琊沈家既然应了其他世家的车队跟随,便不会不给予必要的协助,那这协助总不能是无私的,毕竟沈家虽大,也经不起这多方世家的给予。沈家嫡子,不知珞瑜说的可是?”
沈易之挑眉,眼光斜了一眼有些愤懑和嫉妒的苏念秋,不由得好心情,嘴角扬起一丝戏谑“陈家嫡女不愧是今日来名声日盛的才女,果然心思如尘,细腻的很。”
看沈易之并未否认,赵莹莹抿了抿嘴,虽然知道此时插嘴不理智,介于父亲的命令,不得不问道“不知沈家更喜欢珍品还是书画?”
杨婷贤一听赵莹莹如此庸俗的询问,离开拽住了她的衣袖,赵莹莹回过神来,脸上通红一片,手绢在手里不断的翻腾,毕竟父命难违。
宁以卓看着大家的话题一直围绕着沈易之,看向宁以恒的眼神更显犀利。
宁以恒微微侧首看向宁以卓,嘴角扬起笑,低头看向苏念秋,在她耳朵上,温柔的说道“念秋,你在装醉,我就把你吻醒。”
苏念秋猛地睁开眼,扭头看向宁以恒,只见他低低浅笑,她立刻沉下脸来,闭上眼。
宁以恒抚着苏念秋的头发,低低的说着只有两人才听见的话“念秋,你看我宁家竟然如此力薄,众家只想到他沈家,却不曾想我宁家,有朝一日,我定要让这帮人知道陈郡宁家才是晋朝第一望族!”
宁以恒眯了眯眼看向沈易之,正碰巧沈易之半眯眼看着自己方才戏弄苏念秋的一幕,宁以恒扬唇,露出一丝嘲讽。
沈易之依旧半眯着眼,手轻轻触着木觞,此时拒绝赵莹莹的好意,只怕会让更多的世族不知如何依附,这对自己在洛阳的局势不利。沈易之垂下眼,看着木觞,手一勾,将酒洒在草地上,侧脸侧身看向赵莹莹,容色艳艳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听闻赵家因赵贵妃的恩宠,得了一樽商周的觥,腹椭圆,上有提梁,底有圈足,兽头形盖,亦有整个酒器作兽形的,并附有小勺。似乎叫做折叠鸟兽形觥?”
沈易之故作遗憾的说道“觥爵盛酒,一樽江月无限呢。”
赵莹莹立刻喜上眉梢“家父本就不是爱酒之人,如果沈家嫡子喜爱,改日莹莹亲自奉上?”
沈易之从溪水中拿起一个流觞,唇瓣碰了碰酒水,唇上带着酒珠,容色艳艳上带着丝丝的疑惑“你一个女子来,可好?你父亲与我父亲同辈,还是长辈一起好了。”
赵莹莹看着沈易之嘴唇上的酒珠,再看他容色艳艳的脸上带着三分悠远三分逍遥三分风流一分认真,脸上顿时爆红,心跳如鼓,这颗心似乎从此沉沦,一见卿卿误终身,只怕不只女人才有,男人亦是魅惑苍生的。
杨婷贤踌躇半天,想说又不敢说,只是望着沈易之,看着他魅惑倾国的模样,咽了咽口水,就是心跳如鼓,为了家族依旧勇敢的问道“不知沈家易之可喜欢荧惑之石?”
沈易之半起身子看着杨婷贤,直直的看着她,看得她脸红舌燥,声音缓缓洋溢而出“荧惑吗?”
杨婷贤点点头说道“火星昏见东方,谓三月、四月中。荧惑者,天罚也。”
沈易之半垂眼“荧惑又名赤星、罚星、执法。又视火星在东方叫悬息,在西方为天理,在南方为火星。火之精,赤帝之子。方伯之象,主岁成败,司宗妖孽,主天子之礼,主大鸿胪、主死丧、主忧患。此妖星之石,于我何用?”
杨婷贤咂了咂舌,依旧诚恳的说道“荧惑者,知君常,知国运,知他命,这不好吗?”
沈易之嘴角扬起“此妖星之石,我琅琊沈家怎敢接受?不怕皇家归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