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想陈彻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也就应下了.陈彻叫了个丫头来将那篮子荠菜送去了厨房,让炸了荠菜春饼分送各院.这陈家的厨房手脚倒麻利,几杯茶的功夫就炸好了,将陈彻的那份儿送了来,桑榆也跟着尝了一个,鲜香酥脆,就是因着陈彻的伤,盐放的不多,口感稍淡了点儿.
吃了春卷,桑榆借故去洗手,给端坐的季南山使了个眼色.磨蹭了好一会儿,桑榆才洗完手回来,看了下季南山,季南山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再看主座上陈彻,一副呆懵懵的样子,连季南山跟他告辞也没听见.
季南山黑脸发烫,扯着桑榆快步逃出门来,将送客的丫头都落下好远.一出来陈家大门,桑榆就停下急匆匆的步子,拽着季南山衣袖问道:"问了?"
季南山鼻尖上都是汗,尴尬地埋怨道:"他们夫妻的事情,你非要我来问,真是……唉,没这么窘过.陈彻也真是的,竟然……竟然真的不知道."
桑榆也愣住了,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小声道:"那他成亲前,长辈们不……咳咳……教导一二?给个那什么图看看啥的."说完桑榆的"老脸"也有点发烫了.
季南山黑脸上汗出得更急了,一张嘴都结巴了:"这,这,这事儿,老,老爷们,还用教?"说完停了会儿,季南山低下头在桑榆耳边飞快地道:"他,他知道脱衣服,知道一个床……抱着睡觉,别的……没了!"
桑榆脸红了,却还是替陈彻着急道:"那你跟他说了没有?"
季南山又结巴了:"说,说了两句,也不,不知道明白没,我叫他私下问他哥了!"
几句话把事情交代完,季南山甩开大步子前面走了,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桑榆连忙小跑几步追了上去.忽然想起来,他们好像也空旷……很久了.遇到灾年没心思,忙了一年没力气,再想想过年时晕倒那次,桑榆暗暗下了决心,赶紧地想个办法将李氏老面馆摁住,然后……给季南山生个孩子吧!
哎呀,刚开春,怎么天好热!桑榆觉得面上火烧火燎的,心里也火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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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氏老面馆那里.
掌柜的自然姓李,叫李继业.这面馆是他爷爷那辈儿开的,名字叫李氏老面馆,其实面条做得好的是他奶奶.他奶奶带来这门手艺,先是摆了个面条小摊儿,后来搭起了三间小草棚,就靠着劲道的面条,地道的汤卤,养活了他爹兄弟姐妹六个孩子.
李继业的爹叫李传世,是老大.李继业还有个二叔李传名,以及三,四,五,六四个姑姑.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他爷爷奶奶对后人的希望,无非是把面条生意做好,做出名气,一代一代传下去.
到了李继业这辈儿,他把李氏老面馆规模扩大了三倍,连上后院,占地都有近两亩了.前面店面散座全上客的话,就能坐一百多人,还有十多个雅间没算.
这几年李继业也发觉了,在这三叶镇,他又不开酒楼,这面馆生意是做到极致了.他已经有打算将李氏老面馆分号开到阳关城去,甚至已拿出大半积蓄买好店面了,他儿子李耀祖正在那头盯着店面装潢之事.
那头开了业,这头也不丢.儿子去扩展家业,他就守着祖业在乡下养老,也是给他儿子当个退路.这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对面开了家三嫂小吃店.
这三嫂小吃店也邪了门了,卖的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吃,哪如吃碗热汤面来得舒适熨帖呢!可偏偏这许多人捧场,日日宾客盈门,赚个盆钵满溢,本来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的李继业,有天估算了下她们的毛利后,昏花的老眼都忍不住地红了起来.
所以手底下几个小伙计的小动作,只要没太过分,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纵容了.但他没想到,几个毛孩子以为得了他的默许,竟然敢去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