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无造问过路后，又辞别了李大姐，出村径自朝西面去了。

不一会儿，苏无造便瞧见了那处山涧所在的山头。看看似乎就在眼前，可是丘陵地区虽不如蜀中道那般难行，却也曲折多碍，最关键是路旁还时不时窜出来几只精怪。苏无造一路上打打跑跑，待到来到那山头下，也过了大半个时辰。

那座山比昨日的后山好行不了，终于费一番功夫爬上山顶，苏无造听见了汩汩流水声。循着水声，苏无造钻入林子，过不了多久，果然望见山中的小溪。看那宽窄深浅，和李大姐所描述的山涧也差不离，应该就是了。

苏无造心中一喜，挽起裤管跳进溪水中。照李大姐的说法，只要沿着山涧向上游走，就能找到溪水源头的那一道清泉。

不过山路难行，水道亦不好走。李大姐听说苏无造要去找清泉水，原本是不同意的，奈何拗不过小辈的讨饶，这才告诉苏无造怎么走。

果然如李大姐所说，山涧起初地势缓和，逆流而上尚且容易，苏无造甚至还有心思看看溪边山景，鸟语花香，感受脚边的清凉。可才走了一刻，随着地势开始变抖，再者溪水中的卵石早被打磨的光溜，路也愈发难行。

到了最后，苏无造只得拔出苗刀做拐，几处转折水流湍急处，还要将刀插入溪床才能保证脚底不打滑。这一路要是普通人来走，跌七八十跤都不算过分，能留得性命不跌死就算很好了。

行过大段曲折，到后来溪水竟又重归平和。苏无造放眼望去，眼前一片白雾茫茫，有听得泉水涌出那不同于溪水的声音，苏无造便知道清泉水就在前方不远处。

苏无造拿出准备好的竹筒，想要快步上去汲水，却突然感到心头一凉。苏无造抽出苗刀，白雾中传来一个女声：“小哥来此地，意欲何为。”

“呼”一袭清风掠过，吹散了清泉处的白雾。苏无造瞧见一条白蛇立于清泉中，而清泉附近的白雾，赫然是从白蛇身上冒出的寒气。四周无人，那一句话也只能是从这条白蛇口中说出来了。

——白娘子？！有没有搞错。

苏无造拱手作揖，彬彬有礼道：“小子冒昧，不知大仙在此修炼。我来不过是想去一些泉水回去，望大仙见谅。”

“不行，这泉水于我非常重要，怎么能给你们凡人。”蛇精非常霸道，“我向来不害人，趁我还没发火，你快些走便是了。”

——肯定不是白娘子。素贞她天性善良、菩萨心肠，怎么会和别人纠结一碗水。

苏无造非常无耻的略去了白娘子的姓，暗自道。

“啪！”

见苏无造没反应，蛇精张口便射出一道冰锥，从苏无造的耳侧划过，打到了苏无造背后的山石上。

“哎？你这人，不对，你这妖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苏无造听到蛇精说自己从不害人，本来还打算继续商量，却见到蛇精主动攻击，一下子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