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别驾裴子如,却是蓟州长史裴子期的堂弟。听了张觉的话后开口道:“我那堂兄在蓟州和李公子多有交往。近年来的蓟州民政虽是韩光远主持,大局上全是听了李公子的布置,蓟州一府才有现今模样的。近几年李公子虽然人在漠北,却是每月都有两拨信使传递消息,蓟州的一切,无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是说李公子虽然在工商,甚至兵事上多有经营,却都不是大局。现今朝廷是四面楚歌,无论是南边的宋人还是北边的金虏,都不是易于之辈。单是农工商,还有兵事,都不能决定南京道和我辈的未来。”张觉叹口气继续说道,“这李公子虽然深得陛下宠爱,又素有谋略,又出身名门,但这样的年龄,说什么也是没能力掌握朝中局势的。等南边的战事一起,或战或降,还不是朝中那些大臣们说了算。”
说到朝中局势,裴子如也不免叹气,开口问道:“且抛开朝中局势不管,对我等的前程归宿,府尊,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难啊,就为身家性命计,也是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来。降金,降宋都不是出路,自保又无能力。我等这几年来典意结交怨军,可一旦战事到来,郭药师等作何打算也是未知,说不上到时他们会裹挟我等一起降金。朝廷虽然已任李公子令摄怨军,以他的年龄。又岂能制得住郭药师等桀骜之辈?”谈起时局来,两人不由得愁眉苦脸。
“听我堂兄说,李公子在蓟州时曾谈过对时局的看法,认为南朝现今也是文嘻武恬。军政疲惫,一旦南京不保,南朝没了屏障,灭亡也将不久——”
裴子期的话还没说完,张觉却抢过了话头问:“那以他的意思,难道是投靠金人才有出路?”
裴子期见张觉问这话时满脸怒意,连忙解释道:“年前和堂兄相聚,不免谈起对时局的看法。堂兄就讲起了当年李公子的一番话来。他认为南朝不是金兵的对手,也不是我朝之敌。朝中只需依凭燕山之险,阻住女真南侵,再用精骑一战而震慑南朝。然后发展工商,整练兵马,慢慢恢复中京,上京故土。”
“这事说起来是这道理,但做起来却是难之又难。我等纵有千般大志。却不知朝堂各位大人最终做何打算。想来李公子也和我等一样,空有胸襟却是没有施展的地方。”
“李公子的这番话,却是他十二岁时说给韩光远的。十二岁的幼童有此眼光,实在不是常人所能。现今李公子已经十六七岁了。想来他会有更好的打算,府尊何不试他一试?”裴子如看来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李爽党了。
虽然连日劳累。李爽也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刚清醒过来。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李爽不由的嘀咕道:“娘的,谁在叨念老子?”
揉着眼睛走出屋外,却有下人禀报:“公子,京城的钦差到了,正在和知府大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