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寒芳一言不发,紧咬着唇,赫然一丝鲜血从唇角处溢下。目光内似要喷火一般,仍旧紧紧的盯望着几百里外的庄无道。
只是她身影,才刚有动作,那音魔就已闪身而来,阻在了她面前。
“给我滚开不是早就说过,你想要过去,那就待胜过洒家等再说”
半空中,剑光错击分合,又是数十余次交击。素寒芳的心绪渐渐沉落,也越来越是急迫。只要再晚一些,当这魔祭之阵引动的魔神意念降临,所有人都真正转化为魔烛。到那个时候,那些阵中之人,任是谁都再难挽救,除了助他们一死解脱之外,就再无他法。
然而越是急迫,素寒芳就越是无法打破谢婉清的封锁。音魔出身散修,却身经百战。剑速慢她一倍,剑道造诣却远在她之上。
此时正是老到无比的,一波波化解自己的攻势。绵里藏针,不时的反击,将她紧紧的纠缠住。就如一位高明的钓鱼者,一点点的用鱼竿鱼线,消耗着鱼儿的气力,在耐心的等待着她力尽势衰之时,然后一举建功。
素寒芳此时每一剑都是全力以赴,超越自己,超越过往。然而越是如此,素寒芳就越是感觉自己,在这张网中掉落的越深。
远处的庄无道,则饶有兴致的看者,似乎正在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野兽角斗一般。可就在素寒芳,越来越绝望之时,庄无道却又忽然开口:“婉清你若消了气,那就把她放过了如何?”
谢婉清身影猛地抽退,不解地扫了身后一眼,而后了一声,又再御剑退后数十里:“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主上,你想要亲自出手灭她意志信念,此事我不反对。可也要小心,别阴沟里翻船才好。”
语中安含嘲意,不过更多的还是提醒。自挽回了颜面之后,谢婉清胸中的戾气就已消了不少。
而对于庄无道与素寒芳之间,即将到来的这一战。她也没什么不满。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颇为期待。
她也想知道,这十六年中,自己这位主上的个人战力,到底有何变化,又到底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呼延九与苏剑通,此时也都已遵奉庄无道之命,让开了道路,任由素寒芳剑光穿梭而过。不过到距离庄无道十里之地时,素寒芳的剑光,却忽又停住,先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无比谨慎地看着任山河。
心中的诸般杂念情绪,都被暂时压制,只剩下了纯净的战意杀念。
对于她眼前这位,素寒芳自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被对方擒住并被迫观瞩血祭之后,就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尽管双方之间,在任山河真正入魔之后,都未曾真正全力交手过,然而只从几次直接间接的接触,苏寒芳就知此时的任山河,绝非弱者善类。
而十六前,龙人集的那一战,她也是亲眼目睹。那在重压之下,不退反进,绝世犀利的剑光。能够以七阶之身,抗击登仙强者的实力,还有那坚韧不折意志,都无不让她印象深刻。
至少十六年的她,绝非是此人之敌。而即便今日,胜算也是不多。
“仙子为何迟疑?”
庄无道似笑非笑,斜眼望了望自己的身后道:“你时间不多,最多只有数击而已。看来是要加油了,若是胜了,我自然会将他们放过,若是败了,后果你自己知道。”
只需再有几个呼吸,这血祭之阵就可引来魔神意念,那个时候的素寒芳,哪怕是出手击败了他,也是无用。
素寒芳面色阴冷,身周的紫金光辉,越来越是耀眼。整个人似被什么力量吸引,蓦然浮空而起。
而此时的天空,明明是在夜间。诸人却忽而望见一团白日,现于那星空之中。大日既现,所有的星辰都被遮蔽,便是天边那团明月,也无法与之争辉。
也使这数万里方圆,彻底由星夜变化为白昼,而聂仙铃身周的紫色火焰,已经化为炽白之火,纯正无比的大日神炎,正在熊熊燃烧着。与那团白日,交相辉映,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