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给你们呀。我公司有正宗的日本车，原装的，送你们一辆。你们都要在公司上班，开那样的车最好。”

章少笑笑，“谢谢大哥。”

谌少说：“老板送的车当然要，但是只能上下班用。我们不是有钱了嘛，当然得买别墅买好车了，要不然京城的哥们来渌江了，咱这脸往哪儿搁呀。”

“你们买别墅了吗？”午阳是想在馨园给他们一套的。

“我们刚回来，正准备去看呢。车就选好了，去和园汽车商场买一台轿车，一台越野车。”谌建杰说。

“买吧，但是不能开到公司来。对了，我跟你们打听个人。这人据说是某高官的公子，跟很多明星、名人有往来，上次买了我们公司的别墅，很快就转手了，这次我朋友建了99套宫殿式别墅，他又全部要过去了。提出要全部黄花梨木材装修，出价26.88亿一套。”

“是不是给的价钱很公道，付款很痛快？”谌建杰问。

“是啊。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以后你们肯定能够在官场上见面的，认识是迟早的事。我也听说过此人，学问很好，为人很四海，敛财的手段跟人不一样，喜欢高进高出，大进大出。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横刀夺爱。别人的什么东西，只要他看中了，就难逃脱了。”

“这不是衙内嘛。”

“本来就是衙内。但是有一点好，他不要别人的钱。如果像你这样，财富超过了他，就另当别论了。”

“按你这么说，我以后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谌建杰说：“办法还是有的。一条就是低调，不管是你或者你家人，全部退居幕后，聘请职业经理人；二条，万一躲不了。不惜一切代价跟他死磕，最好就是请雇佣兵、职业杀手，将其置于死地。老板，你以为那么多富豪。很快要么锒铛入狱，要么倾家荡产，都是违法犯罪、经营不善呀？”

“那我们以后都小心谨慎吧。”

过了几天，总公司的任命文件就都下来了，交接工作立即进行。黄继明、娄超凡和曹涛离开时都流泪了，午阳劝他们，尽管以后天各一方，心还是连在一起的嘛，有时间就多打电话，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曹涛和丛蓉的女儿谈恋爱已经几个月了。这次丛蓉去了华北，曹涛远走西南，高兴之余，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韩六零女儿跟季平也好上了，季平到了正处级。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又不用分开，心里高兴，也就帮着午阳和曾敏劝慰曹涛两人。

曾敏说：“让曹涛先过去看看吧，情况不行的话，就将工作关系留在渌冶集团，说不定过两年就有变化了。”

还是副董事长他们在公司时。就提出要渌冶集团给调入3家公司的人带资金过去。渌冶集团当然没话说，财富都是大家创造的嘛。但是以什么名目拨款过去，就不好办了。大家都是上市公司，已经没有上缴利润这么一说，借钱吧，只能从公积金里面出。也得收取借款利息，而总公司又不愿意提供担保。商议来商议去，到副董事长走，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现在人都要走了，还是没有决定下来。总公司也不提这一茬了。弄得走的人，都没有升官的好心情了。

曾敏说：“要不然我们作为投资入股吧。现在股价都不高，我们从他们公司的国有股中间收购一部分。”

邬春霖说：“这个可要慎重了，人家已经连续几年戴了st的帽子了，估计已经实际上资不抵债了，很可能投资失败，血本无归的。”

午阳说：“我们确实不能贸然投资。让他们过去以后，立即组织清产核资工作，对外界怎么公布咱不管，但是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数据。”

齐冰说：“董事长，这个数据对于我们，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如果资不抵债，咱们填不满这个窟窿，就是稍微有一些净资产，我们也不值得投资呀。”

午阳说：“我想要数据，还要他们的分析报告。厂房设备的完好率啊，投入多少资金可以开工生产啊，矿石的来源和产品的销路啊，等等这些都要。知道了这些，咱们就可以量力而行了。比如一家企业，有矿石资源，有产品销路，咱们的人过去了，可以很好地组织生产，只需要投入10个亿就能够正常生产，咱们就值得投入，然后用10亿左右购买上市股票，一年下来，生产经营有收入，股票溢价有收入，说不定两年就回本了，以后就是纯利润了。”

韩六零说：“如果能够这样当然好，恐怕还要总公司批准吧？”

午阳笑道：“咱们是国有公司，上级不批准，这些资金就算我们挪用了，是犯罪了。”

曾敏说：“这个办法，只能适用有少量净资产的企业，对于资不抵债的企业，我们能不能收购过来？”

邬春霖说：“收购不收购，反正都是国家的，没必要搞，搞不好还怕将自己弄垮了。”

齐冰说：“邬董，我们量力而行就可以了。”

邬春霖说：“董事长，我还是觉得吧，没有必要去弄这些的。我们的职责，就是经营好渌冶集团，国家那么多企业都卖掉了，也不在乎多卖一家两家的。再说了，我们加大投入，势必就会影响股东的收益，人家会投诉我们的。反过来说，就是我们投入资金，回报丰厚了，我们自己还是拿那么多钱，何苦来哉！”

午阳笑笑，“邬董，你的话很有道理，实际上就是这么个事实。可是我吧，看着人家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就有些于心不忍哪。你看咱们是不是来个君子协定，今年咱们的利润，如果只比去年多个5倍、10倍，咱们就算了，反正总公司也没有再提让我们给钱的事情了。如果比去年增加的实在太多，咱们也不能全分给股东，只能增加公积金和公益金。咱们就拿这个钱投资，能救活一家是一家，他们也是几万人要吃饭，你说是不是？”

邬春霖说：“这样还是可以的。我们吃肉，人家白菜总要吃一口的。我也没什么意见了。董事长，你是不是召集走的同志开个会，主要是强调一下廉政问题，人只要起了贪心，就搞不好公家的事情，企业不垮才怪呢。”

“应该的。咱还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因为廉政问题搞垮了企业，以后讨饭都不要走我们这一方。”

该走的还是走了，该来的也来了。常江、刘辉被安排在分厂代理厂长。朱志敏到财务信息中心任副主任，易芳还是回老厂这边，担任了财务信息中心主任。韩六零专门负责新厂的建设工作，曾敏回公司主持日常工作。公司的一切又正常运转起来。

有了曾敏主持公司工作，办公室有了易晓辉当主任。午阳对公司的领导，基本上就是深入基层了。每天上午上班，在办公室晃了一下，就到分厂去，也只要是到那些新厂长的分厂，毕竟他们刚刚接掌分厂，不能不管他们的。

11月20号。黄继明打电话来，告诉午阳说：“清产核资工作已经搞好了，不说百分之百准确，应该也在九十五以上，特别是欠债，绝对准确。矿山资源和产品销售等情况也比较准确。我从网上发过来吧。老板，这里的中层干部和广大工人群众还是很好的，特别是技术力量很强，贺董带我们来了以后，全面接管了这个烂摊子。说话能够算数，我们的管理理念完全能够得到贯彻，很有希望。我们的一些要求，都会在网上一起发过去，请老板支持。”

“好，我马上召集人员研究，尽快给你们答复。”

让郑国强去通知公司党委委员明天上午开会，点开网页，看到的情况，还算不是特别差：总资产27亿多，总负债16亿多，净资产11个亿，上市股票2.38亿股，市价5元左右。

公司以生产铝为主，兼生产铜、锌、金、银等，95年的销售收入630亿，亏损7亿多。今年销售收入240多亿，尚有55亿多货款没有收回，如果12月份不能组织生产，全年将亏损15亿以上。如果开始生产了，原欠款有望收回。

引发公司领导被查的原因，实际上是银行贷款出了问题。公司在银行历年贷款114.6亿，其中大部分是用于购买设备，6千万作为流动资金。6月底银行找公司领导，要求将流动资金暂时还贷，只在银行的账上转一下，马上就重新放贷。因为以前也是这么干的，公司领导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结果到了7月份，没有流动资金了，收回的货款也被截了，问题就暴露了。到清产核资时，银行贷款只欠1.3亿，主要是欠工人工资和其他企业和个人的各种货款。

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午阳没有在办公室久留，又下分厂了。谌建杰、常江、刘辉3个人的分厂，是走得最多的，弄得季平都讲怪话了：“老板，我们刚当厂长的时候，你很少来，对他们就是耳提面命，言传身教了，厚此薄彼呀。”

午阳笑道：“你臭小子用得着我来吗？我来多了你还不是要讲怪话。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要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成长为参天大树，不能出半点差错。”

第二天开会时，晏福秋打电话来了，“老板，忙不忙啊？”

“晏董事长，你可别叫我老板，这样就叫生分了。有什么事直说。”午阳笑着说，以前老晏在公司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叫过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