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启明说：“肯定是航电枢纽工程了。”

午阳笑笑说：“你们都把准我的脉了啊。”

秦江月说：“要扩大我们市的高产稳产良田，增加农业产出，航电枢纽工程肯定是重中之重了，这是我们的共识嘛，你要回来的资金，那里就是你的心头肉呢。”

午阳笑着说：“对，安排启明同志分管这个工作，就是因为我特别看重呢。不说了，我们吃过饭就出发。”

由徐正良开车，三个人一台车就出发了。到了涟水桥头停了车，看到大坝工地车水马龙，大坝已经浇筑第三层了。第一层是基础部分，从坚硬的岩石到高出原水面一米，是整体浇筑的钢筋混凝土，在这个上面浇筑的，就是安装水力发电机组的第二层，这一层除了机房，还有水道；第三层是坝顶了。坝顶不高，主要是准备通行车辆的。

几个人想去工地看看，但被安全员拦住了。邓启明说：“这是我们市委黎书记来视察，你去将负责人找来。”

安全员用对讲机喊话，很快就来了两个人。年轻人介绍中年人说：“这是梁处长，我是省质监站的小谷。”

梁处长跟邓启明熟悉，邓启明介绍了午阳和伍长辉。午阳说：“梁处长，这里是你负责？”

“对，我们局长负责整个工地，大坝这块我负责。”

“你们的进度很快啊。”

“不能算快。也就是正常的施工进度。本来我们还可以再快一些，但由于冬天气温稍低，混凝土结构慢。小谷让我们在浇筑基础后，停工休息了半个月。”

小谷说：“正好你们过春节也要放假嘛。”

午阳问：“浇筑这种大坝，由于混凝土的体积大，中间不是会产生高温，会破坏混凝土的结构吗？”

梁处长说：“是的，黎书记蛮懂行呢。我们在浇筑时，都是布好了冷却管的。浇筑后可能产生高温的几天，都是要灌进冷却水的。”

“大坝什么时候能够蓄水？”

“很快了。现在是6月初。到月底就可以蓄水。”

邓启明说：“根据气象部门分析，今年的7、8、9月，可能发生干旱，我们要求在6月底开始蓄水。因为上游也要蓄水。水量不是很大，能不能蓄到足够的水，起到缓解旱情的作用，还不知道呢。”

午阳笑笑说：“老邓，市政府的行政命令，没有违背科学规律吧？”

“那不会。修航电枢纽工程是百年大计，我们不会做一锤子买卖的。”

梁处长说：“黎书记放心，市政府的行政命令，错误的我们也不会执行。上次的水泥事件后。我们局进行了认真的整改，使大家充分认识到，质量是工程的生命。也是企业的生命。我们虽然是专业的水电建设单位，可现在这样的单位多，质量不好就揽不到工程。我们局长还开玩笑说，当年在渌江修航电枢纽工程的时候，黎书记还是县委书记，现在到易河来修。已经是省委副书记了。因为质量不好惹毛了他，将来我们在中南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邓启明笑道：“黎书记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你们局长是明白人。渌江要进行9级开发，现在才3级，你们的质量好，还多的是工程做嘛。何况中南还有三条江，还有大河大湖，还有长江江堤，以后肯定都是要治理的，你们还怕没有工程做啊。”

梁处长说：“邓市长，竞争很激烈呢，贵市的水库工程，不是都交给武警水电部队去做了吗，我们连消息都没有得到呢，其实我们在这方面比他们不会差的。领导们，别的地方有了工程，总是要交给那些不太正规的单位做，你们就偏偏只挑选级别高的正规单位做，我真是不理解呢。”

邓启明说：“梁处长，你也是生活在社会中，连这个都不理解？你们水电局接了工程，有多少回扣给？”

“没有，我们从中标起，所有的收支都是很正规的，回扣不能列支。但我们可以给甲方做些私活，比如建栋房子、修条路什么的，反正我们也方便嘛。对了，我们正规，武警就肯定比我们更正规了。”

邓启明说：“你们正规不是主要的，反正送了我们也不会收，重要的是你们的质量靠得住一些。”

午阳笑笑说：“梁处长，还是要你们做一些私活呢。渌江县航电枢纽边的小楼建好后，我还没有去过一次就离开了，还背了黑锅，想不通呢。你帮我们在这里也建一栋，以后大家过来休闲，将钓竿搁在江边，沏上一壶茶，摆上棋盘，是不错的享受呢。”

伍长辉说：“如果能够河水煮河鱼，就更美了。”

梁处长说：“这个不用你们安排的，已经是惯例了。”

邓启明说：“那天我和秦市长、陈磊市长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大坝南头修建一座公园，陆地占用1200亩，要在蓄水线修建一些房屋，比如说餐厅、游船码头、娱乐中心等，书记，您觉得呢？”

午阳说：“这是好事，我支持，以后咱们的市民又多了一个休闲的去处了。”

梁处长说：“邓市长，工程不要太大，太大了我们做不来的哟。”

邓启明笑笑说：“要做，肯定就要做大一点，要不然以后来的人多了，挤到江里谁负责呀？”看到梁处长脸色变了，又补充说：“梁处长，不要你们白干的。过几天图纸出来了，你们就赶紧组织蓄水线以下的施工，工程质量可不能马虎。”

梁处长说：“这个领导们就可以放心了。书记。我们能不能在公园的江边，修一栋漂亮的小楼，以后领导们都可以过来休闲的。”

午阳觉得自己在易河干多久没办法确定。修这么一栋小楼，又是授人以柄的事情，正要回绝，小谷说话了，“领导们，我觉得吧，市民来逛公园。肯定是要休息，要喝茶、吃饭的。修一栋小楼，不如在蓄水线附近修一条休闲街，全部是茶楼酒肆，那多好呀。我到过渌江。他们那里的江边，就有这么一条街，茶楼、酒肆，还有卖茶叶的，卖休闲食品的，那生意可好了。”

邓启明说：“我觉得可以这样安排，书记，您认为呢？”

“可以。你安排城管局或者城乡建设局去搞。如果他们不搞，将开发权卖给私人也行。不过。这里的商业价值大家都是能看到的，以后茶楼建好了，一定要对外公开拍卖。”

伍长辉点点头。邓启明没有吭声，看向午阳的眼神，似乎还有话说，可能是不便在这里说。

午阳不好追问，笑笑说：“小谷，你是省质监站的。是我们市邀请还是水利厅委派的？”

小谷说：“是站里安排我来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你只有这一个工地吗？”

“还有不远处的护城大堤工地。领导。这里的事情很多呢，混凝土的配比，钢材的规格，焊接和捆扎，浇筑时的震动效果，以及浇筑好以后的浇水、拆模等，都是要随时监理的。那边的护城大堤事情少一些，只要检测混凝土配比就可以了。”

午阳说：“好，辛苦你了。航电枢纽工程被评为了优质工程，政府给你发奖金。”

“谢谢领导。那边在搅拌混凝土，我过去了。”

“好，你忙去吧。”

梁处长说：“这个小谷做事很认真，就是脾气不好。”

午阳笑道：“人家人微言轻，不发脾气你们也不会听的。”

“哪里哟，人家手里可是握有尚方宝剑的。各位领导，去办公室坐坐，喝杯茶，我打电话请我们局长过来。”

“不了，我们去另外的地方看看。”

几个人告别梁处长，走了几步，邓启明站住了。“书记，伍市长，我想将这个休闲街交给基金会来建设算了。”

伍长辉说：“基金会有老市委大院和老县委大院，这里就是一点蝇头小利，就不要参与了。”

午阳也是这个想法，伍长辉说话了，他就没说。

邓启明看午阳没有反对，就继续他的思路，“伍市长，这个地方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可不是蝇头小利呢。你想，这个公园沿蓄水线的长度，有3千米，用60米建一栋茶楼，可以建100栋。如果将茶楼围成一个个的小院子，跟别墅有什么两样？将一、二楼做对外营业的茶馆、餐馆、商店，楼上还可以住家。这里以后一边是江面的大片荷池，一边是青翠的公园，我们如果周末过来住几个晚上，是不是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呢？约3、5好友，或饮茶，或小酌，或打打小麻将，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伍长辉说：“邓市长，你规划的确实是一番美景，可就怕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的骚呢。”

“城管局和建设局都是我管，我肯定会处理好的，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

午阳说：“那就不要开饭店。开饭店污水多，污染了这里的环境，楼上也不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