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在地图上扫了一眼,就道:“大家在这里等一会,我现在有点小事要办,去去就回。”
说罢,他也不管众家主听了之后脸色如何,径自离开。
议事大厅内一时寂静,众家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道千夜要干什么。即使心中有所猜测,也觉得太过荒谬。
如是在难堪的寂静中等候,没过多久,千夜身影突然在议事大厅门口出现,然后一个闪烁,已在宝座中坐定。他随手将两个人头抛在众家主面前,道:“可是这两人吗?”
众家主看清人头面容,瞬间大惊,甚至有人失声惊呼。一片猝不及防的惊乱中,也有人脸色有异。千夜在上面把这些看在眼里,向刘敏纶一指,问:“怎么回事?”
刘敏纶脸色发苦,知道这是得罪人的差使,可是他坐的这个地方就已经让他没有退路,再看到堂中的两颗人头,猛一咬牙,起身拱手道:“大人,这人是吴春雷,是吴家家主没错。不过另一个名为杜习飞,却是杜家家主之弟,而非是家主本人。杜家家主杜习远,此刻应该不在城内。”
千夜双眉微扬,道:“原来是这样。这杜什么的是我从杜家家主夫人房间里拎出来的,我以为在家主夫人房里的应该就是家主了。如此看来,倒是我先入为主了。”
众家主顿时神色古怪,没想到不经意间听到了一个如此劲爆的消息。
千夜命人将两个人头取走,道:“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所收获,至少拿到了一个正主人头。至于杜习远,只要敢回听潮城,收拾他不过迟早之事。行了,先不用管他,时间不早,该说正事了。”
众家主均是挺直身体,侧耳倾听。就连高明堂三个站着的家主也微微前倾,生怕漏过了一个字。
千夜缓道:“我听说,大秦帝国军部在中立之地多有布局落子,东海也不例外。听潮城是东海第一大城,城中自有军部暗子,我知道,不少家族与其有联系。我现在所要的,就是所有暗子的人头!” 众家主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变脸,实是千夜一言一行均出人意料。谁能想到千夜跑来听潮城一不提资源,二不提收益,竟然摆在第一位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关键是千夜在不久之前还与帝国并肩作战,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说,他还是在试探众人的忠心?
千夜看出他们心思,道:“帝国很大,派系和势力也很多。恰好他们在中立之地布局的这个派系与我有深仇大恨。现在我觉得已经是时候清理这些碍眼的东西了。那么就从听潮城开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环视一众家主,意味深长地道:“我可能会与大秦帝国有所合作,但是永远不要指望我同这个派系和解,明白了吗?”
众家主心中凛然,已然清楚了千夜的决心,不过也小小地松了口气。若千夜要对上大秦这个庞然帝国自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变成炮灰,可私怨就不同了。
站在大门处的孙传声拱了拱手,道:“千夜大人,这里面还有些为难之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千夜道:“在这厅门之内,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孙传声道:“帝国军部在城内确实有几个据点,里面的人我们也知道几个。但这些据点都是张天王默许建立的,有一个甚至是天王府直接出面拿下的宅子。您要清理他们,天王可是知晓?”
千夜淡道:“我是听潮城主,做什么只要符合我心意既可。张不周怎么想,并不重要。”
孙传声脸色微微一变,道:“即是如此,那孙某明白了。”
明白归明白,会怎么做,却很难说。其他家主也都在沉默,心里的主意是趁机党同伐异,还是拖延待变也很难说。
千夜漫不经心地道:“各位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只不过刚刚那两颗人头想来应该能让你们明白,现在不是考虑如何在张不周那里过关的时候。你们要想的,是如何在我这里过关。若是过不了眼前这道关,也没必要考虑张不周了。”
这就是赤裸威胁了。
陆家家主陆定涵上前一步,沉声道:“千夜大人,您这样做,实在太令我等为难。按理来说,您这城主之位也是来自张天王……”
千夜抬手止住了他,道:“这个城主是我自己得来,由张不周通告没错,可和来自与他却不同。你不用现在对我强调此事,换句话说,那不少人装作听不见,是在对抗张不周?”
高明堂见话说得有些僵,赶紧拉了拉陆定涵,对千夜道:“大人,张天王毕竟德高望重,您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够周全。”
“周不周全,并不重要。我只要看到军部这些人在中立之地消失,至于其它的,并不在我考虑之列。”
“那么,驱逐他们?”高明堂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须连根拔起,懂了吗?”
一众家主已经在千夜眼中看到了杀气,哪怕是高孙陆三家也不敢再多说,互相一眼,沉默不语。
千夜扫视全场,淡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出任何岔子。听潮城各家族原本有什么样的关系,于我都毫无意义。如果各位实在办不到,那我从南青城调兵过来也是一样。”
从南青调兵是个姿态,这无关乎听潮和南青两城军力如何,而是意味着千夜对听潮城的处理结果。这对各家族来说无疑于灭顶之灾。众家主再不敢多说,各自散去布置。
夜色之下,听潮城内突然起了几处火头,烈焰直冲天际。几座宅子,就这样在烈火中化为灰烬,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