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齐国公,下官的家里经商,您也知道,这次为国办事,也希望能搭这班顺风船,自己赚点钱,这个要求还希望您能同意。”王世充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把这话提前挑明,在座的都是人精,如果自己不提及自己赚钱的事情,只会让高熲觉得自己虚伪,甚至另有所图。
高熲点了点头:“世充,你为国效力,置生死于度外,在钱财上给予你补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次的交易,无论是铁矿石还是丝绸,由你全权负责,一路上的税卡全部由老夫出具公文放行,所赚的钱,一半归这些拿出丝绸的功臣,三成归国库,还有二成就归你了。三十万斤铁矿石也由老夫来安排,你不用费心。”
王世充心中飞快地算了一笔账:以十万段,也就是五万匹丝绸来算,全带上等丝绸的话,按现在突厥的物价,大概五匹丝绸可换一匹战马,一万匹战马能卖上四千万左右的钱,自己得二成,就可以净赚八百万,而三十万斤铁矿石,在大兴是十钱一斤,运到突厥起码会涨到三十钱,这一笔又是价值上千万。
两笔交易加起来,自己不用任何本钱就可以合法所得一千万钱,端地是无本万利的买卖,自己舍命搏个功名,不就是为了家族产业能兴旺发达吗。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在江南,在荆湘,在蜀中,在丝路开展生意了,实现祖辈的未酬壮志,也终于能看到希望。
王世充按捺着心中的狂喜,脸上仍然是平静如常,拱手淡淡地说道:“一切但凭齐国公安排。”
高熲的眼中光芒闪烁,对着王世充道:“世充,不过老夫还得提醒你一下,这笔交易仅限于此次,今后你要入朝为官,心思不可完全放在做生意上,而且此次做生意赚钱并不是主要目的,打击突厥对中原的贪念才是此行的主旨。
以后你也最好不要跟突厥那里有什么往来,毕竟突厥是友是敌还很难说,关系好时做做生意没什么,一旦翻脸开战,那时做生意就是资敌,要是不能再做生意,你的前期投入也是打了水漂,得不偿失。”
王世充正色道:“谨遵齐国公的教诲,这次交易是一次性的,赚了钱后,以后世充也不打算和突厥人有什么往来,而是想在江南和西域那里开店。当然,这些都是交给手下人去打理,世充自己是准备为国出力呢。”
高熲微微一愣:“你打算在江南做生意?”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错,现在南方已定,至尊又下旨免了江南十年的税赋,民生一定会得到快速发展,南北间的贸易屏障已经不复存在,而且我们北方的商人如果能在南方市场打开局面,供应北方的货物,也有利于江南人减少对我们北方人的误会。
这次南征,下官亲眼所见南人对我大隋仍然心怀恐惧,无论是下官随韩将军攻下姑孰时,还是后来进入建康的第一个夜晚,南陈人家家关门闭户,不敢接纳大军,齐国公,下官以为攻取南方之地易,攻取南方人心难,毕竟南北分离已达三百年,这不是几张安民告示或者说十年的免税就能迅速弥补裂痕的。”
高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世充,你有这心很好,但未免把事情想象得太简单了,你若有这心思,不妨在这次出使突厥回来后再去南陈走走,也许自己就会打消这念头了。此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来商量一下具体的出使安排。”
王世充心中一动,高熲这样当面驳斥他,还是跟高熲认识以来的第一次,江南和北方中原的物价有巨大的差距,对一个商人来说,这就是显而易见的巨大利润空间,他却不赞成自己去经营,原因又是语焉不详,这反而激起了王世充的好奇心,他暗中对自己说道:“这次从突厥回来后,一定要去江南看看。”
高熲看着王世充,笑道:“世充,老夫知道你这次回来后还没回家,但为了国事,只好再辛苦你一次了,这次去突厥,你要给自己想一个新名字和身份,明天一早你就跟王颁去代州,长孙将军,现在你来给世充讲一下接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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