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的两千多名蛮兵开始缓缓地向前进,最前列的蛮兵们对着队伍前的那些妇孺们一阵驱赶,把捆成一片的人质们推到前方,这回他们学了乖,都把木盾举过了头顶,以防城上的箭矢,而那辆十二轮的攻城车,则是挤在蛮兵们的盾牌阵里,悄悄地前行。
任瑰站了过来,看着周师举,诡异地一笑:“周帅,一切都安排好了,这辆攻城车一定可以撞开东衡州城门的!”
城头的李丰冷静地看着前些天还赤膊上阵的蛮兵们今天都举起了盾牌,而前排的不少士兵们身上都裹了几层厚布,他的鼻子里不屑地出了口气:“又是老一套,通知守城的军士们,等蛮子们越过人质,冲到城下后,再狠狠地打!金汤水和滚油都准备好,一会儿用上!”
城头的守军们现在全部蹲在城垛里,没有露出头,今天可用的弩箭已经全部集中到这东城了,北城的军士也全都调了过来,只留下几百名守城丁壮在那里看着,弩箭也勉强凑够了一百四十多部,所有的弩矢都拿上了城头,李丰知道,今天这战是关键,他昨天就看到从东边开进来好几千椎髻跣足的蛮兵,知道必是敌军的援兵到了,想到本方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外援,只能一声叹息。
妇孺们离城墙已经不到一百步了,刘子才从城垛里向外望了一眼,焦急地看向了李丰,李丰也蹲在城头,只从垛子间的碟口向外张望,他的头上开始冒汗,因为他发现这次的敌军没有一点想停下的意思,而且自己的侄子李宝这回也是不知所踪,让他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妇孺们被一直驱赶着,到了离城墙五十步以内,李丰明白了过来,这贼军一定是想把人质们直接推到城墙下面,掩护他们攻城,他咬了咬牙,高声叫道:“军士们听着,这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城外的百姓被叛军劫持攻城,就当他们是死人好了,一会儿打起来,不管是百姓还是蛮兵,只要是在城外能喘气的,一律格杀勿论,听明白了没有!”
自从上次李丰亲自箭射城外的人质后,城头的军士们也已经看开,谁都知道落到这些蛮兵手里绝不可能有活路了,别说外面只是些妇孺,就算是自己的亲娘老子,这回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都流着泪,齐声吼道:“是!”
说话间,人质们已经被推到了城墙下,后面的蛮兵们都拿着盾牌,潮水般地架着云梯搭上了城墙,嘴里咬着刀,顺着梯子就向上爬,就象黑压压的蚂蚁一样,覆盖了整个墙面。
李丰大吼一声:“射啊!”城上的守军一下子全都探出了头,一百三十多部弩箭瞬间万箭齐发,密如飞蝗的箭雨向着城下的叛军无情地倾泻着,而守城百姓们则狠狠地举起滚石擂木,向着城下的人群就是一通猛砸。
蛮兵们本来以为城头的守军投鼠忌器,不敢出击,所以爬起城来一个个是劲头十足,今天周师举开出了重赏,第一个冲上城头的勇士可以得到三十个奴隶和十头牛的赏格,加上这些从始兴调来的都是周师举本部落的精锐,又没见过前一阵子攻城的惨状,这会儿全都是争先恐后,仿佛奴隶和牛就在城头向自己招手。
但城头上等来的不是奴隶和牛,而是一排排无情的弩箭,在这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上,薄薄的一层木盾根本挡不住,不少人直接被箭矢穿过了盾牌,再狠狠地扎进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尸体从梯子上滚下,连带着砸到后面的几个人,一直掉到城下。
那些可怜的妇孺们也倒了大霉,头上到处都是石头,箭矢,滚木,还有尸体,一些人当场就被砸死,更多的人则吓得躲在城墙根儿里,蹲下身子放声大哭,场面一片混乱!
剩余的蛮兵们一个个咬着刀 ,瞪着眼,继续向城头爬去,冲着那高额的悬赏和巫师此战大胜的神意,即使摔到城下的士兵也都拍拍屁股爬了起来,再次沿着梯子向上攀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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