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点了点头,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开口说道:“高仆射,卑职现在全明白了,您的安排没有问题,只是卑职这个五品仪同乃是虚职,难道高仆射以后就真的要把卑职闲置了吗?卑职宁可职务降一些,也想找些事情做,为国效力。”
高熲叹了口气:“王仪同,你其实应该清楚老夫这样安排的用意,你的才能出众,但是在讲求出身和关系的朝堂之上,根基不足,现在各州郡的刺史到县令一职多是由有爵位的世家子弟们出任,让你去当个中州长史又显然是太委屈了你,你既然有经商之才,就先顶着个仪同的官职,这几年好好经商吧。”
王世充一听高熲把话说到这份上,知道再说也是无用,自己年轻太轻,又无出身,跟韩擒虎和皇甫绩的合伙经商约定还一直没有兑现,想必这二人也没有少跟高熲进言,要自己安心做生意。
但王世充想到了上次突厥之行后,陇右一带到姑臧的分店多数被迫关闭,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在大兴城的极乐山庄也建好大半年了,却碍于高熲上次的命令,一直没有开张,他试着开口问道:“高仆射,如果卑职回家经营产业的话,能做哪些生意呢,能到哪里做生意呢?还请你明示。”
高熲看了一眼王世充,沉声道:“王仪同,你还是想在大兴开你的那个极乐山庄吗?”
王世充知道这是唯一一次能和高熲讨价还价的机会了,索性直说:“不错,高仆射,现在卑职回家闲居,所谓在商言商,赚钱是第一位的,上次突厥一行,我在陇右到凉州的所有店铺都关了门,江南现在刚刚平定,那里还要再观望一阵子,高仆射,总不能说我为国费心费力,到头来官做不成,钱也赚不了吧。”
高熲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你就不能在陇西重新把那些分店开起来吗?”
王世充苦笑道:“高仆射,您不知道这经商之途,最主要的就是看人脉和关系了,当年我建立起那些分店,可是花了几年的时间,跟无数地头蛇做了各种交易,才开成分店的,现在姑臧的那些土豪,上次跟我结了那么深的仇,哪可能再次让我开店呢。就算我有意在陇西重新经营,也非三四年不可。”
高熲叹了口气:“好吧,那极乐山庄,就许你半公开经营了,但我有言在先,你赚钱可以,不要想着通过这种方式来拉拢结交一些世家出身的高官贵人,老夫的情报能力你也知道,勿谓予言之不预也。”
王世充心中窃喜,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卑职只需要赚到钱就行,这个山庄您也懂的,主要就是给那些南陈的遗老遗少们一个吃喝玩乐的消遣场所,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势力呢。”
高熲冷冷地说道:“王仪同,那就一言为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先回家,如果朝廷有需要你的时候,我会给你安排机会的。”
王世充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外面蓝天白云,天高云淡,他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仿佛一个两年多来的重担放了下来,接下来,终于可以做些自己的事了。
走出尚书省的大门时,王世充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王仪同,请留步!”
王世充停下脚步,转身一看,是一辆熟悉的马车,正是当年灭南陈的庆功宴后,接自己夜入高府的那辆,柏木轻漆,没有什么显眼的挂饰,放在香车遍地的大兴城里一点也不起眼,而驾车的那个家丁,还是两年多前接自己的那个,浓眉大眼,黑衣小帽,王世充的记忆力很好,对这张脸有印象,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那名家丁走上前,低声道:“王仪同,高仆射吩咐我送你回家。”
王世充点了点头,打开了那扇车门,心里想着,看来高熲还是要我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啊,上次是长孙晟和裴世矩,这回高熲又会给我安排哪个合作伙伴呢?
门被轻轻地打开,王世充一下子愣住了,珠帘后面坐着一个女人,满头小辫,蒙着面纱,眼波如水,可不正是久违了的安遂玉?可她的眼神中却有一丝淡淡的幽怨,冷冷地盯着王世充:“王世充,高仆射派我来协助你做生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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