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矩马上笑了起来:“行满。你是不是把挖人的打算,瞄准了这位河东俊杰的身上了?”
王世充笑道:“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不错,薛德音的叔叔刚刚倒了大霉。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没少吃薛道衡的瓜落儿,前途早就一片黑暗,只怕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这个官身还在,自己不死心而已,只有彻底让他无官可做。走投无路,他才可能到我这里。”
裴世矩点了点头:“要罢他这个八品官,太简单不过了,只冲着这回薛道衡的事情,就可以做到,但是行满,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这个薛德音也是个趋炎附势的文人,骨子里跟那虞世基是一类人,绝不是什么忠义之士,你所要图谋的事情如果要让他知道了,他是很可能出卖你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点我当然知道,我用薛德音,就是用他的文才,而不是用他的人品,涉及核心机密之事,绝不会让他知道,等到他真正地上了我的贼船,无法摆脱之后,就只能任我摆布了。”
裴世矩的眼中寒芒一闪,掠过一道耐人寻味的神色:“行满,你对我也是这样吗,跟你认识也快二十年了,好像我也是这样给你慢慢地弄上了贼船吧。”
王世充哈哈一笑:“弘大,你我相交二十年,谈不上什么贼船不贼船的,只不过是应了我们年少时许下的承诺,这一生在官场上共同进退罢了,现在你已经位极人臣,而我也算是三品高官了,我可从没有强拉着你一起跟我造反,你若有意保现在的荣华富贵,随时可以去向杨广举报我啊。”
裴世矩咬了咬牙:“你这不是说笑话么,这么多年你我联手做了这么多灭九族的事情,让我怎么去向杨广举报,你做的那些事情一大半都有我的参与,举报你就是举报我自己啊。只是…………”说到这里时,裴世矩欲言又止。
王世充平静地说道:“只是你想说,非得推翻杨广不可吗,我们这样混日子,不也照样享受荣华富贵吗?”
裴世矩叹了口气:“行满,杨广或许是个昏君,暴君,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的手下,你我是真正地取得了富贵了,二十年前的我们,在先皇的治下,拼尽全力,出生入死,不过升到五品的官,这基本上就是我们这些世家庶子支流,还有行满你这样的商人之子的极限了,十余年来,都难进半步。”
“可是在杨广的手下,也就这几年时间,你我都已经穿上了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紫袍,位极人臣,以杨广现在对你我的倚重,以后还可能再进一步,坐到宰相的位置。行满,我等拼死拼活,不就是图个富贵吗,既然富贵已经近在眼前,又何必去拼死拼活,冒死做那谋逆之事呢?即使成功,就一定比现在强吗?只怕你也不可能自立为君,最多只是拥立他人吧。”
王世充一动不动地看着裴世矩的眼睛,笑道:“我就知道,裴弘大面对着现有的荣华富贵,还是动摇了,是啊,现在你我是风光无限,前途一片光明,可是裴弘大你仔细想想,你我现在的这种富贵,是可以持久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