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盖的脸色一变:“那敌军有多少人?”
董纯勾了勾嘴角:“看不清数量,前阵的骑兵大概一千五百人左右,后面的山岗之上烟尘四起,遍布旌旗。锣鼓喧天,不知道有多少后援,想来不会少于一万人的。”
樊子盖冷冷地说道:“什么叫想来不会少于一万人?你们都打成这样了,连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不用问了,杨玄感全军也就是这一千五百左右的骑兵。后面最多留一两百人。不会有别的部队了。”
樊子盖的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着王世充,沉声道:“何以见得?”
王世充收起了笑容,直了直身子,缓缓地说道:“此乃兵法,而兵法,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如果杨玄感真的兵很多的话,一定不会这样大张旗鼓,而是会把主力埋伏起来,以弱兵挑战,引我军进入他的包围之中,然后四下合围,一举歼之,可是他把最强的部曲骑兵放在前面,自己又亲临战阵,然后在阵后又是布旗,又是扬尘的,说明他真正手里的部队就是前面这点骑兵,没有别的步兵了。”
董纯睁大了眼睛,不服气地说道:“不会吧,如果没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能弄得烟尘漫天?象是有千军万马的样子?末将不才,也打过不少仗,那架式,没个五六千步兵在急奔,是不可能弄出来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董将军,自始至终,你们可见过杨逆叛军的一个步兵吗?除了当面的骑兵外,可还有别的哪怕一个步兵出阵,迂回或者是包围你们?”
董纯的嘴张了张,他本能地想要说有,可是一看到王世充那笑容中透过一丝冰冷的杀气,吓得一哆嗦,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听王尚书这么一说,好像,好像还真是没有。”
樊子盖的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之色,看着王世充,说道:“王尚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玄感手中若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如何能造出这么大的声势?难不成他会作妖法吗?”
王世充叹了口气:“杨玄感不会妖法,只会兵法,这种疑兵之计很容易,他的家丁部曲,有许多人都是一人双马,一匹骑乘,一匹驮运补给与铠甲,战时则用马力壮的一匹,人马俱甲,组成重骑兵突击,这才是甲骑俱装的可怕之处,若是平时就都是人马俱甲,那跑不了百里,马都要累死了。”
董纯的脸上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猛地一拳击到手掌:“啊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只要让辅马的尾巴上拖上树枝,来回奔跑,就可以烟尘漫天了呀。唉,我这真是猪脑子,连这都想不到,该死,该死!”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要是换了平时,给董将军或者是裴大帅慢慢考虑,多半也能想到,只是你们猝然遭遇敌军,眼前是上千精骑列阵,后面又是烟尘漫天,本来想伏击别人,却发现人家严阵以待,这心理上一下子就慌了,自然无暇多想,董将军,从头到尾,这都是成功的战略欺诈,这一战到这里,你们已是必败无疑!”(未完待续。)